没一会儿素斋摆好,冯凭的小辈身分没有资格和道尊长辈一同用餐,他也知趣便要求到弟子用餐的大伙房进餐。
郑真人也不勉强,由那小道童引他去伙房。
那小童气哼哼地也不说话只是前面带着路。冯凭暗暗觉得可笑,终于忍不住对那小童打趣道:“我来这里取药你们师尊都没说什么,你小老弟倒气得不行。大霍山倒像是你在当家!这不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那小童怒气冲冲地回头说道:“谁是太监?”
冯凭嬉笑道:“我这不是打比方嘛!我叫冯凭,是罗浮山的弟子。向你保证不是什么黑风寨的。前些日子我们常静真人还造访过大霍山呢!对了,你叫什么?”
那小童扭头不去理他。没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伙房,现在正是晚饭时间,这里的弟子真多,吃饭的人数至少有罗浮山的两倍。一个诺大的饭厅摆满密密麻麻一排一排的木桌和长条木椅这时几乎座无虚席。
小道童带冯凭取了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位。那道童本不想和冯凭坐在一起用餐,但饭厅中实在没有别的空位了。冯凭抬手示意了一下,意思是屈你大驾一起呗!
那道童满心不情愿地坐在冯凭身旁闷头吃饭。
整个饭厅嗡嗡嗡地一片接头交耳聊天儿声,虽然众道徒都是低声交谈,但秩序没法和罗浮山饭堂用餐时的鸦雀无声相比。
冯凭见大家一边吃一边聊都习以为常了,也没有值事道士来干涉。知道这道观管理松弛。便入乡随俗,凑近那道童低声说道:“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你一定是刚入山的门外弟子吧,根本就没有道号!”其实冯凭在罗浮山才是门外弟子,他们的规矩,需在山上修炼并劳役满三年,经授业师父全面考核合格后方可办正式入门仪式。但仍然不必一定起法名。不过冯凭从同寝室师兄议论中得知,大霍山的道众七品之下的皆有法名。
那小道童果然不堪激将法,说道:“我都入山三年了,我叫道静。”
冯凭噢了一声说道:“原来是道静师弟,你们那么提防黑风寨,那是个什么地方?是匪徒窝吗?”
道静不屑地说道:“黑风寨你都不知道?那是魔族的巢窠,岭南噬血谷血玲珑魔类的皖东分支。”
冯凭一听心想怎么又是血玲珑,这支魔族在这一片地域势力好大啊。
便对道静说道:“他们经常来袭扰你们吗?”
道静说道:“倒也不是,只是几个月前辅道尊请公冶氏入山来传授大役术时黑风寨才开始找上门来。”
冯凭听到公冶氏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儿熟悉又有点儿陌生,问道:“公冶氏?大霍山道门领袖还需请外人来传法?”
道静摇摇头道:“他们家是家传独门役术,与道门法术不同,据说传于先秦。和夫子绝学都有渊源。”
冯凭奇怪地说道:“你说是孔夫子传给他们的?”
道静说道:“也许吧。他们公冶氏家族几年前因为做先皇太子的随扈,传授太子黄白丹炉之术而名誉洛阳京都。后来太子被废他家便没落下来,全不如当初风光了。”
冯凭听到这里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对道静说道:“这个公冶氏传授过太子黄白丹炉之术?你说的太子是哪个?”
道静斜了冯凭一眼说道:“你说是哪个?还有几个太子?不过早不是了。”
冯凭激动地说道:“你说是司马遹?”
道静盯着冯凭半天不说话,最后像看怪物一样撇了他一眼甩了句:“你真行!随你怎么说吧!皇家的事和你我没有一点儿干系,快吃饭吧。”低头吃饭再不理他。
冯凭得到了一丝线索哪能善罢甘休,东问西问却再不见道静搭理他,心中着急。便轻轻按住道静拿筷子的右手说道:“我就再问你一句话,一点儿也不犯忌讳。那丹炉之术是道家专长,太子怎么不去找道门法师倒师从他们儒家门人学习。”
道静抬头说道:“告诉你也无妨,虽说那公冶氏家族的大役之术是源于夫子。但他现在的传人公冶无忌先生也是正宗的太清派道门弟子。你再有好奇的话直接去问你家常静仙姑吧,她那次来山中也是为了和师尊一起给公冶无忌先生接风。”
冯凭放下手中的碗筷,饱了。
晚间鹤林宫会客厅掌起了红烛,冯凭面前摆放着一困打理的整整齐齐的青精仙草,足足有三十两挂零。
郑真人说道:“小兄弟,刚才可曾吃好?”
冯凭从道静口中知道这大霍山的掌教全名叫做郑默然,是葛仙翁的爱徒。他也记得仙翁和葛洪的谈话中似乎提起过这位郑默然。冯凭躬身答道:“贵庭伙食丰美,晚辈吃的很好。”
郑真人说道:“那好极了,你看青精数量一分不少,是我派人送你回罗浮山呢,还是你自己带回去?”
冯凭说道:“且慢!”
郑真人奇怪道:“小兄弟还有何事?”
冯凭说道:“师尊实在不好意思,晚辈年少无知,行事草率。后来思前想后又不想用如意图换仙草了。”
郑真人一愣,说道:“你难不成是要反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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