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内的男人,身上不着一物,如同一条滑溜溜的泥鳅,平躺在白色的绸布上,面色沉敛。
温澜九对着弟弟大喊了几声,没有反应,紧张地揪住黎一白,“我弟弟这是怎么了?头发被人剃得精光,衣服也被扒光,到底是谁把他放里面的!”
连教授已经死去,这地下莫不成还有其他人?她之前在甬道看到的一闪而逝的身影居然不是温初十。
黎一白眉眼冷冽,漠然地看了眼棺材里的人,脱下外套扔进去。
外套正好盖在最关键的部位。
石苏嘴欠,在旁边直说风凉话,说温初十瘦不拉几的毛都没长齐,还算不上男人,身材太差,不及他们家少主一半儿!
温澜九最听不得人说她的弟弟,攥紧拳头就砸过去,不过被石苏躲过了。
棺材里依旧看不到值钱的宝贝,大家对里面躺着的人半分兴趣都没有。
她也不敢指望有人帮忙,撩起袖子攀上棺材,打算自己把人从里面救出来。
说来也怪,这黑木棺材棺口很浅,温澜九现在外面也能伸手够到里面的弟弟,她脱下衣服给弟弟盖上,心疼地摸了摸弟弟光滑的脑袋。
“初十,姐带你回家。”
她的话刚一说完,棺材里沉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黑褐色的瞳孔透着杀气。
温澜九太激动也没察觉,伸手去扶弟弟,将温初十从棺材里扶坐起来。
她让他先穿衣服,他呆呆地坐在里面,盯着外面的人,傻乎乎的很不灵光。
想来也是被吓傻了,被这么扒光剃头扔在棺材里,任谁都会被吓到。
最终还是北夜帮忙给穿上的衣服。
温初十从棺材里出来,耷拉着双肩,微微发颤仍旧不肯说话。
棺材内的白绸下面,有些小件陪葬品,从色彩光泽度判断是好货,不然石苏也不会那么兴致勃勃地捡出来装背包里。
温澜九对那些东西都不感兴趣,把手放在弟弟的肩上,被甩开。
温初十用很陌生甚至戒备的眼神盯着她,还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转身便又跳进棺材里躺下。
“初十,你这是干什么?你跑进去躺着干什么,这是棺材,我们现在回家。不要怕,姐姐带你回家!”
温初十平躺在棺材内,任她如何劝都不肯再出来,连话都不肯和她说。
温澜九急了,翻进棺材内拉拽,甚至大骂,弟弟不听话,反而将她扔了出去。
她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这才确定事情的严重性,放低了音量劝。
“初十,我是你姐姐啊,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没关系,不记得没关系,是姐姐错了没保护好你,现在跟姐姐回家好不好?”
“这里就是我家。”温初十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倒头睡到棺材内。
温澜九抿唇,看着这样的弟弟良久未做声,许久才叹息,精疲力尽地靠在棺材边儿上。
最终只好无奈地看向不远处站着的黎一白,妥协地走过去。
“我弟弟的事情,您能不能帮一下忙,条件随你开。”
黎一白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嫌弃得很,仿若她身上并没有他感兴趣的条件。
温澜九心里急,被这样的眼神盯得毛躁,但还是稳住脾气和颜悦色讨好,“只要你能救我弟弟出去,无论怎样的条件我都答应你。不是一共八个地方么,现在才去了两个,还有六个地方呢,我要是参与的话还是能起到作用的,不是吗?你选中我不就是因为我的这点价值。”
“温澜九,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男人漫不经心反问。
她笑笑,“不是谈条件,对于你这样的人而言,各取所需比什么都有效吧。”
谁都不是笨蛋。
黎一白倒是笑了。
似乎是第一次见这个男人笑,那一刻,温澜九只觉毛骨悚然,继续追问,“能不能合作,给句痛快话。”
男人略微点头,优雅地走过去,睥睨着棺材里躺着的温初十。
“你真的是温初十吗?”他这样问了一声。
温初十突然剧烈抖动一下,眦起两只眼球瞪着他,眼里充满了敌意。
黎一白没有等他回答,伸出修长的手探到他耳后。
温初十惨叫一声。
温澜九连忙冲上前去,被黎一白警告地看了一眼,又退了回去。
既然请他帮忙,就不得不相信他。
温初十叫了那一声之后便再无反应,北夜受命将人从棺材里背出来,人软绵绵地趴在他背上已然没了知觉。
“少主,现在怎么办?”
“还背着干什么?把他扔地上,他自己会走。”
北夜知道自家少主不待见这个小男生,但碍于温澜九的面子,没好太粗糙,两人放置到地上。
温澜九看着死了一般的弟弟,眉心拧成了麻花,又不敢瞎催促。
约莫是五分钟的时间,随着黎一白那句“自己起来好好走,别耽误大家。”,温初十就缓缓睁开了眼,从地上乖乖站了起来。
黎一白往外走了两步,说让他跟着脚步走,温初十便痴痴地转动眼球跟他走。
温澜九紧随其后,走在温初十的身畔,担忧地走着。
石苏搜刮了棺材内的物件之后还想抠下墙上的夜明珠,费了大力气竟然一颗没搞下,郁闷得很。
这一趟,全是收获甚微,这么精密的机甲大墓,竟然连墓主都没找到,实在郁闷得紧。
但老大让离开,所有人都不敢耽误。因为突然听到了水涌动的声音。
一行人在顺着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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