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仅仅是些不舍,因为她的意识告诉她,这样最好。她上辈子已经感受过一人独自打拼的艰难,也看清了没有亲人没有文化的弊端,更了悟到她还太弱太小肩膀太单薄不足以扛起生活的大旗。因此在门外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后,她打开房门迈了进去。
原本她以为,这个时间大伙约莫都睡了,可没想到,走进客厅的时候,她看到了江意的母亲苏微如。
苏微如今年三十六七岁,正是成熟韵味极致的年纪,是以看起来面容清丽,气质优雅,只是这晌看来目光略显颓唐。
她正坐在沙发上,用手帕拭泪,身旁幽幽亮着的灯光,映得她的身影孤寂又单薄。
她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仍旧沉浸在某种悲痛情绪中,眼中的泪越发流得急了,几乎覆盖了整个面部。
两个小时前,江柏楼已经将事情经过与她一一说了,眼下她心里还在自责,而更重要的还是担忧。
她是打心底里不相信江柏楼所言的,她深深觉得,即便江意在宴会上出了丑,也定是有些原因的意外,绝不会是江意故意为之。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女儿的名声大约也这么毁了,“变态”、“阴翳”、“放-荡”、“疯狂”哪个词放在女人身上,都是不可接受的严重之辞。女儿今后,怕是嫁人都困难。
“母亲。”秦余见她面容悲戚,心里生出一丝怜惜。忙蹑手蹑脚地上前叫了一声。
苏微如闻言,立即抬起头,拭了拭眼角泪珠,站起身来,一把拉过了她的手臂:“我的儿,你去哪了,母亲都快担心死了,正打算报警呢。”
秦余朝她笑了笑,安慰道:“母亲,我不是回来了嘛,况且父亲知道我去了林医生那的。”
“是吗?你父亲可能是忘了跟我说。”江柏楼还在气头上,压根没跟她提女儿去了哪。只说她一时羞愤,跑了出去,跟一个小姑娘走了。
苏微如搂过江意的肩膀,拉她坐到了沙发上:“林医生这么晚找你有事吗?”
秦余顺势靠在了苏微如肩上:“没什么事,就是看看我最近怎么样。”不知怎的,苏微如身上有种让她情不自禁想要靠近的亲切,就像小时候对她宠溺疼爱的妈妈。
“嗯,林医生还是很尽责的,过两天母亲亲自去谢谢他。”苏微如捋着江意的头发,很是慈爱地说道。
“母亲,你知道了吗?”秦余淡淡地问。
苏微如的手停顿了一下,眼中有泪光盈动,然后轻轻说:“知道了,是母亲的错,母亲,没有保护好你……”她哽咽了起来,隔了片刻,才继续道:“母亲对不起你,意儿,今后我们再也不去那样的地方了,好不好。”
秦余听得鼻子一酸,这就是母爱啊,不问缘由,不问结果,只是单纯地相信她,想要安慰她。尽管之前有过犹豫,但此刻的温暖,足以让秦余替原来的江意原谅这个懦弱又纤细的母亲了。
“母亲,你不要难过,意儿很好,不用担心。”她伸手,擦了擦苏微如脸上流淌的泪珠。
“嗯,母亲知道。”苏微如将江意的手攥进了掌中,久久久久没有松开。
母女俩就这么依偎着,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连身旁的台灯似乎都有些暗了,秦余才再次开口,她的声音低低的,砸进耳朵里时却重若洪钟。
她说:“母亲,我想继续读书。”
“读书?”苏微如很是惊讶,在她的认知里,江意是很讨厌念书的,加之从小身体不好,连上学的天数都少得可怜。
“为何想要读书?你不是不喜欢吗?”
“是不喜欢,但我更不喜欢嫁人。”江意一脸坚定,她觉得这个理由对苏微如来说很充分。
果然,她话音刚落,苏微如便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紧紧扣在胸前:“别担心,好孩子,母亲不逼你嫁人,也不会让你父亲逼你嫁人的。”她的声音温婉哀伤,但却处处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刚强。
“什么?你不想嫁人,想念书?”
母女二人还未反应过来,一个愤怒诧异的声音已经响彻客厅。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江柏楼。他在卧室躺了半天,并没睡着,想下楼看看苏微如怎么样,可刚走到楼梯处,便听到江意说她不想嫁人,要念书的话。
“不行,我不同意。”江柏楼居高临下,斩钉截铁地说。
闻言,苏微如也怒不可遏,这么多年她一直忍着,今日为了孩子她也不想再忍了。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我就要让意儿继续念书,你平时对孩子不管不问,有了难处时倒想起利用孩子啦,你这是一个父亲该有的作为吗?今天,我就要为意儿作主,不管你同不同意。”
“你……”江柏楼指着苏微如,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要一向和气温柔的妻子竟然会大发雷霆。
顿了顿才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现在正是投资的好时候,这次的机会简直是可遇不可求,总之我不同意,我会给这孽障找个好婆家的。”
“你没良心,你为了自己你要卖孩子啊,现在意儿的状况怎么找好婆家,我看你就是黑了心肝……”
“我做什么不用你们管,我自有我的道理,你们不听我的还要反驳我,这成何体统!”
“怎么不成体统了,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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