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语宁那张容貌姣好的脸上,除了刚开始看见她的惊讶,下一刻,嘴角就浮现出饱含讽刺的笑容来。周靖瑶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就像一个疯婆子。
她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已经很是破烂的衣摆,想着越过她进去寻那苏锦笙,却在下一刻被孙语宁出手拽住了胳膊,往外拖了出去,随之而来的,还有她身后的两个丫鬟,无不目光鄙夷的看着她。
“关门!”
孙语宁语调冰冷的下了命令,那两个守门的小厮互相对视一眼,略一迟疑,便听命的将苏府那两扇沉重的红漆木门,合在了一起。
周靖瑶的心也随着那两扇合上的门扉,狠狠的颤了一颤。她突然一把甩掉孙语宁的牵制,快步越过她,想着再次打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
孙语宁面色一凌,秀目圆瞪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大丫鬟,声音急切的道:“快抓住她!”
她身后的两个丫鬟,快速上前,一左一右的制住了,还要挣扎着往前走的周靖瑶,几乎是连拉带拽的将她拖到了,那个她总是等待偶遇苏锦笙的暗巷里。
“哟多日不见,看妹妹这番形容,过的很是凄惨嘛。快说说,妹妹着急忙慌的来寻锦笙,究竟所为何事啊?姐姐也看看能否帮扶妹妹一二。”
她的声音细细柔柔,本该是悦耳动听的,只她面上虽笑着,却掩饰不了眼睛里投射出的寒意,就连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尖锐的刺耳。
“我寻的是苏锦笙,同你有何干系?快叫她们放开我!”
孙语宁听了,未见得有多生气,面上的笑容也越发的从容自在起来,眼睛里满含着得意与讥讽。
“这干系可大了!妹妹怕是忘了,如今我已同锦笙定亲,两家前几日就交换了庚帖。对了上次的定亲宴,锦笙派人给周府送去了请帖,姐姐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见妹妹来,心里很是失落呢。况且,后来你不也来这后巷,亲自问过锦笙了嘛,想来是妹妹贵人多忘事,把这茬给忘干净了吧。”
周靖瑶听她提起了后巷,就如同猫被踩了尾巴,那张本来因为过度奔跑而红润异常的脸颊,也一瞬间的苍白起来。她想起上次来这后巷,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希冀而来,最后又是如何的狼狈逃离,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昨日刚刚发生的一样。只是此时经孙语宁的口中说出来,又是何等的讽刺啊。
周靖瑶的头一瞬间昂的高高的,后背也笔直的挺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写满了与她年龄不符的倔强。若不是她此时正被人一左一右的架了起来,别人会以为她才是那个胜利者。
“你怎知我来过后巷!”
孙语宁看着这个往日,在自己面前嚣张跋扈的女人,此刻正双颊凹陷,容色苍白的站在那里。她身上那件低劣的粗布麻衣早已是破烂不堪,以往总是插着昂贵珠翠的乌发也是凌乱不已,蓬头垢面,说的就是她这个样子吧。
想想从前,自己虽是个官家小姐,可穿的用的都俱俱比不上周靖瑶来的精致。尽管她不想承认,自己的父亲虽有官职在身,可家底到底是比不得周家来的殷实。再加上她总是死缠着苏锦笙,就更让她讨厌了。只是今天这样瞧着,她忽然就从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优越感来,这滋味,真是无以言说的畅美啊。
是啊!她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好自卑的呢?自己现在不正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么。
“瞧妹妹的神情,这件事竟是说不得的么?可我即早晚是锦笙的妻子,又有什么话是听不得的?”
“”
“这些话,自然是他同我说的。”
许是近日来连续经受的打击太多,让周靖瑶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依稀记得,五岁的时候初次见到了苏锦笙。他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一样,那样精致的眉眼,那样白皙的肌肤,那样清冷出尘的背影,无一不叫她心动。
她当时就在想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呢。
然后,她追逐了他许多年,每见他一次,这份爱恋就深上一层。
她以为,只要自己一直努力的喜欢他,他终有一天,也会喜欢上自己,就如同她喜欢他一般。
她想,那时候一定要扑到他的怀里,告诉他自己这些年追他追的有多么辛苦,然后撒着娇,笑着把以前受的委屈通通都讨回来。
只是现在,她原本为之努力的画面忽然就出现了一道裂痕,尽快她拼了命的在心里补救,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道细小的裂痕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孙语宁欣赏着周靖瑶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涂着鲜红色口脂的唇瓣轻轻的开合:“瞧瞧,妹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被人抢了夫君去呢,呵呵”
周靖瑶恍惚的神智,因为这句话被拉了回来。她抬起头来看了孙语宁一眼,发现她的神情中,满满的都是畅意与鄙夷。
她看自己的目光,多像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面对丈夫外遇小老婆时候的样子啊!
以往她是不在乎这些的,只是今天,看她得意的以苏锦笙妻子的身份自居,觉得格外刺目罢了。
周靖瑶忽然就没了,继续去找苏锦笙的勇气,她只是抬头无限眷恋的望了望苏府的大宅,然后用力甩手挣脱掉牵制自己的两人,大步的越过孙语宁,往苏府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孙语宁一时有些语塞,就像自己华丽丽的出了一记重拳,本想着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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