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嫔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出言顶撞苏琬清后,便不卑不亢地走了。画琴试探问道,“娘娘可要出面?”
“你去找贤妃,请她帮忙!若她不愿意,你应当知道,用什么来交换。”
画琴坚定点点头,退了出去。
此时此境,苏琬清出面也不会起到很大的作用。这次能说动宋心彤,可下次呢?李才人还不是要受苦,说不准宋心彤会愈发记仇。只有皇帝那边有迁宫的旨意,方才有机会将李才人带出宫禁。
说到底,此事当由贤妃来安排。楚修泽已经离开京城,想请杨玉漱绝没那么容易。
但苏琬清却抓住了攻破她的关键,这位贤妃娘娘倒也算执着,原本是安南郡王府厨房里的一名小丫鬟,赶巧恋上安南郡王世子楚修泽。楚修泽远赴燕京之后,她竟主动提出到大夏皇宫中做细作,只为那段痴痴的恋情。
所以她才毫无条件地听命于楚修泽。她如此痴狂,苏琬清倒乐得其见地成全她和楚修泽。
画琴从翊坤宫回来没多久,便听到了贤妃到景福宫的消息。一切如苏琬清预料,李才人的罚跪之祸自然消解了。
“可惜的是,今日瑞嫔小主误会娘娘至深,只怕也会让敏婕妤改变对娘娘的看法。”
苏琬清悲怆地扯着嘴角笑,“要的不就是这种结果吗?若兰现在怀有身孕,我当真希望她好好的,她质朴纯真,以后便能永远陪伴在他身侧了。”
画琴向外瞅了瞅阴沉的天色,伴着阵阵狂风席卷而来,“幸亏李才人不用罚跪了,瞧着马上要下雪了,要不她还真挨不过去。”
“最近有收到什么讯息吗?”苏琬清一边为盆栽中的花松土,一边问道。
“夫人还是在催促您尽早解决宋康这个麻烦,若要联合柔然人灭大夏,必有这一步棋。”
苏琬清驻足远望,联合柔然人灭大夏,简直就是在引狼入室。长公主真是想复国想疯了,到现在都不顾及苍生百姓了。
“为什么泽哥不劝说姑姑?难道他也是这么想的?他熟读兵书,当知晓大义,按理说不应如此。”苏琬清无助摇头,她实在不愿成为千古罪人,除掉宋康的事也只能一推再推。
之后几天里,朝野风云变幻不断。截获盱眙食盐的势力终于重现,那些原本贱价的食盐忽然被他们抬高,一时之间,百姓都唏嘘不已,贫穷者则怨声载道。官府一边用大沽仓的储盐赈济,一边派钦差顺着售盐私商这条线查,然而却收获寥寥。
“各地府衙军都擒拿了卖盐的私商,据了解,那些私商基本是被迫的,他们的家人的生死被贼人掌控在手中。与卖盐私商洽谈之人身着斗篷,嗓音辨不清男女,行踪难以捉摸,似乎是江湖人士。”
皇帝道,“那贼人是冲着卖盐后的利润而去,盐商交银子时,不就能查明了吗?”
“皇上有所不知,那贼人极是狡猾。他们利用普通老百姓去进行接头,然后由老百姓送到指定地点,大多奇异诡谲,或沉入长江,或送入深山,实在难觅踪迹。”
皇帝闻言怒极,抓起面前的玉屏盏便摔在了地上,“可恶!”
“这些人心思深沉,又将百姓的身家性命掌控在手中,官军实在不知该从何下手。”
盱眙盐变尚未理出头绪,北疆又传来柔然大军压境示威的消息,这次柔然人却像是学乖了,频频骂战,似是在故意挑怒大夏将士。大夏出兵之后,柔然人却跑的飞快。
“柔然乃蛮族,从哪儿学来这样的计谋?”
皇帝头疼不已,满脑子像有蜜蜂围着一般嗡嗡的。军报传来,那些往日叫喊着忠君的将领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烦躁不已,干脆将他们都打发了出去,自己侧身横躺在九龙御座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李容贵方轻声禀报,“皇上,工部尚书薛衡携主事求见。”
“工部又来凑什么热闹?!”
“薛大人禀呈,本部一名主事说,他能解圣上有关盱眙盐变之惑,所以求见。”
皇帝还是相信能人无处不在,又适逢如此危急之时,便宣了工部尚书和主事觐见。
“微臣曾阅读过一本古籍,其中提到过‘沉淀’之理。即为大江之水自上游冲流至下游,往往携带泥沙,由此方有‘洲’的说法。金银过重,沉入长江必然不会流动,所以贼人们才会选择碎金沉江。微臣粗浅以为,只要在长江下游仔细观测,必能找到线索。”
冲积洲的来由,皇帝也略微知晓一些,如此听来倒像是十分有道理。总归是一条思路,或许真的能沿着这条路查找下去。皇帝当即宣了内阁大臣,将事情布置下去。
然而他不知道,这事是苏琬清一手操办的。苏琬清虽然整日呆在承乾宫中,却将外边的情况了解的极为清楚。她实在不忍皇帝忧虑过度,便寻了人,稍稍提点他一下。
“娘娘可曾想过,您不该这样做的。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恐怕…”
“难不成姑姑还会杀了我吗?”苏琬清看似是在轻松的笑。她早已失去了所有,能够调动的人手都是长公主早年安排过来的,她能劝说那些人去做事,却阻拦不了他们汇报给长公主,“我就快要回去了,这辈子恐难再见到他,就让我最后为他做一点事吧!”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瑜英的叫喊声。却见她匆匆忙忙走进来,欲喘息却不得,“娘娘,咸福宫出事了。”
苏琬清闻之大惊不已,“可是若兰的孩子…”
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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