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九用手臂挡住倒退几步屁股着地,随即跳起来捂着屁股狠狠瞪住他,“你来真的?”这一脚踢中,颅骨铁定破开。
“手下别留情哟,艾少爷。”
“我操你妈!”
红了眼的两人毫不留情地攻击对方的致命处,不同以往,有那么一瞬是真想这么把他弄死算了,死了就不会再揪心了。
冬天里,没人来这冻死人的山上,除了两个专程来热身的疯子。太阳完全隐没时他们双双躺倒在地上。黑黑的一片看不到对方鼻青脸肿的猪头样也好,如果忍不住笑会牵扯到断裂的肋骨,那样更痛了。
过了很久身体也冻僵了,卓夜旭突然喃喃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再不说出口他们会越走越远,远得回不去。
“我不知道什么?”艾九望着漆黑的夜空问。
“五年,戒指还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五年后一定要重新拿回来,五年后夺回…我的阿九。”
艾九只觉得夜空在塌陷,一块一块掉下来压在身上,压得他就快窒息。“你的阿九,少他妈恶心人。五年?”嗤鼻哼笑,”我只要三年。”那时候他轻易放了手,是想在三年以后抓回这个胆小的孬种。
“大言不惭。”
“瞧着吧。”
“阿九,你在哭?”
“我在哭你妈死!”
二十八(上)
艾九爱九
艾、卓两家後辈接手家业以来在黑白两道刮起的飓风非同小可,仗势自家的背景两人无所不做,只要有的赚就扑上去,活像是几辈子没见过钱似的。
卓家原本已经漂白成为正经的商界人士,卓夜旭坐镇後又重新入了道,而且迅速纠结势力抢夺地盘。这一切起先得罪了道上不少前辈,一个黄毛小子这样出位就算是卓家少爷也不行。渐渐地,卓夜旭让他们了解到卓家、唐摇⒋笕n镌谒手中意味著什?让他们见识到即使是对艾家,他也不会礼让。再者相比艾老爷子他凡事都会留了三分余地,很多时候不惜钱财去安抚他们。但有一点,他们必须认清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必须掂量好他的分量。钱财身外物他不介意和道上的兄弟分享,可如果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胆敢和他对著干那他的手段不会比艾老爷子仁慈几分。敛财又散财,目的是什麽再清楚不过。
与其相反,两年里艾少爷眼里只有钱。仗著艾老爷子在黑白两道呼风唤雨,只要有大钱赚不管是黑是白、不管冒多大的风险他都照干不误,行事之胆大让旁人望尘莫及。为了钱他甚至把和艾老爷子两条道上的好几个朋友得罪了,更是不给那些处长、警司的面子,明目张胆的在条子眼皮下做毒品、枪支买卖。有了艾老爷子收拾摊子他只是被警方请去喝过几次茶,过後照样肆无忌惮地做他的买卖。艾祁榆对孙子也没有多加教训,他认为年轻人就该敢拼敢做,至於行事做派不够成熟慢慢磨练就是。
从菲律宾飞回来刚下飞机艾九就接到贺朱焰的电话,请他过去吃饭为他庆祝生日。庆祝个屁,他的生日早过了一个礼拜,不过还真想念贺狐狸家大厨的法国菜。
一直不明白,贺狐狸并不很喜欢法国菜为什麽要花大把钱来雇大厨。艾少爷也不想想,贺朱焰为什麽会三不五时地邀他到家里来吃饭,他当真以为是哥们儿情深。那是许毅见少爷常奔波连口热饭也吃不上,才特意找来这麽个难得的厨子。为此贺朱焰妒火中烧,加上高额的薪水由他来付,对艾九积怨更深了。
到了贺朱焰的住处,艾九进客厅就躺倒呼呼大睡。
“阿九醒醒,吃…”见他的样子贺朱焰住了口。
一个月不见脸又瘦了一圈,颧骨又突现不少,眼下有深深的黑影,下巴满是泛青的胡渣子。这副模样哪像是从前英姿勃发的艾少爷。
从来都认为艾九和他们不一样,天生就该是少爷命,吃喝玩乐天经地义。两年前开始的转变到今天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知道和卓夜旭有关,但艾九真正要做什麽他猜不透。如果说是为了够本事与艾老爷子斗,那他走的方向也太不对了。虽然主事的人是他,可大权在握的人仍然是老爷子,他只顾忙活抢钱压根没想过对老头下手,这样不要命地干,到头来还是在老头的手心打转。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扳倒艾老爷子,十年八年也没可能啊。
“啊-----!”
一声凄长的惨叫把贺朱焰吓得跳到老远,”见鬼了,叫什麽叫!”
艾九惊醒过来赶忙去看大腿,完好无损,伸手戳了戳,不痛。妈的,梦里比真实的还痛。操他妈的卓夜旭!
“吃饭,再看你那条腿也变不成火腿肉。”
三两下狼吞完後准备到客房继续睡,贺朱焰叫住他,从酒柜里拿出一个方盒。”阿旭给你的生日礼物。”
艾九不伸手去接,撇撇嘴说:”受不起呀。”
“你阴阳怪气的干什麽!”贺朱焰火大地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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