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入微,最后连手都给她洗过了。自己又不是不能动,容嫣几次拒绝都被他按在床上,他什么都不说,唯是耐心地做着,好似他的目的根本不在于擦。
他目的确实不在此,他是心里过不去想要弥补。这些都是她生病时,他应该守着她为她做的。
“对不起。”他柔声道。
容嫣心忽地一动,端详面前人。这个英俊的男人,平日里什么都不会做,眼下正小心翼翼地照顾自己,动作温柔得人心都软了。她笑了,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问道:“为何说对不起?”
他看着手帕的眼神微顿,低声道:“一次次把你牵连进去,没能照顾好你。若非嫁给我,你也不用遭受这些……”
“嗯,倒也是。”她漫不经心道了句。
虞墨戈动作突然停下,抬头盯着她,有点怔。容嫣瞧着他那样便想笑,她忍住了,一本正经道:“这可不是一句‘对不起’便能了了的。既然你意识到了,日后都听我的便是,不若从现在开始吧。”
呵。方才还疑惑,这会儿虞墨戈好似已经猜到自己的娇妻心思转到哪了。他耐心地擦了她最后一根手指,把巾帕扔回了盆里,慵然而笑。
“好啊,那你说说,我如何听你的。”
相处这么久,容嫣能不知道他这笑里的含义吗。于是起身挽住了他颈脖,蹭着他脸颊撒娇道:“只今儿随我便好,让我去陪孩子吧。”
就知道她打的是这个主意!虞墨戈佻笑,弯腰将妻子压了回去,看着妻子恳求的小脸,他忍不住啄了两口,哄道:“乖,往后我都听你的,但今儿不行。”说罢,褪去外衣一个翻身躺在了妻子身边,揽她入怀。
容嫣恼啊,他怎就不理解为母的心情,这两日她想孩子都快想疯了,回到家她连繁缕院都没回,直接去宁氏那把孩子接到了后院。守着他们连饭都没吃,喝水都舍不得错眼。即便孩子睡着了,她还在看着他们,若非虞墨戈回来怕她会一直看着他们到天亮。
可她同样不理解为夫的心。她病未愈,身子这么虚,他又哪里舍得她啊……
“还是好好歇歇吧。”虞墨戈抱着妻子,把人拢在怀里。
他怀里温热,必是着急一路骑马赶回来的,身上还带着些许尘土的味道。容嫣嗅着莫名地安心。她努力想装淡定,然真的可以吗?这两日她也吓坏了,她被困的地方可是皇宫,那可真是个吃人连骨头都不吐的地方,若是想让一个人消失,那便是真真切切地消失了,连理都没错说去。
在那她的命根本都不算命,即便自己被害了,连个冤都伸不得。
皇权之下,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她曾经崇拜自己的夫君,然面对皇权,他也一样有无力的时候。这是现实,是这个时代的特征。伴君如伴虎,谁也不会侥幸一辈子,何况虞墨戈是如何周旋其中的,她不是没看到,太累了……
太累了……
夙愿已成,身上的担子卸下,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的那一刻,虞墨戈是真的感觉到累了。他心不在朝政,较之倒是驰骋沙场那种酣畅让他感受到快意。不过眼下不行了,那时他百战不殆是因为无所牵挂视死如归,但现在他有了牵挂,而且还是三个,他可是舍不得……
那么继续留在朝廷?虞墨戈哼笑。朝廷没有一劳永逸,他今儿解救了皇帝,明个便可安枕无忧?没那回事。想立足,那便要鞠躬尽瘁,不管为奸为忠,甚至是皇帝——
想到皇帝,虞墨戈更为感慨。他果然没看错人,陈湛不仅有为帝的贤德坚韧,更有为帝的精明和手段。
其实他早便看出了齐娀瑶的野心,与其说是齐娀瑶利用他,倒不若说是他利用齐娀瑶。在齐娀瑶面前他隐忍,恭恭敬敬一忍便是数年;不仅如此,他还能够接纳齐娀瑶的表侄女做皇后,最后为己所用。
对于揭发陈祐祯的案子,他非如此不可吗?他当真舍得放弃隐忍数年而谋来的皇位?他被人压迫太多年,对顶峰的渴望比任何人都强烈。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他根本不会失去这个皇位。
景帝无后,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只有他和陈泠,然荀党一倒,满朝都是支持他的臣子,陈泠抵得过他吗?所以这皇位,只能是他的。
他这么做,不但自主除去其父罪行被挖掘的隐患;更是在继位之初便博得了贤明之君的赞誉,开了个好头;而且轻松地除掉了企图将他当做傀儡的太后;最后,他帮了虞墨戈,也赢得了虞墨戈身后一众将领的支持。
他很聪明,他深知英国公府的感召力,深知赢得虞墨戈便是赢得了军事上的支撑。
所以,陈湛才是最后的赢家。
他赢了,是天下人之幸事,因得一世明君。但对虞墨戈并非如此了。
虞墨戈今日是他军事上的依靠,可能明日就会成为他权利上的忌惮。皇帝最怕的便是“功高震主”,即使虞墨戈没旁的意思,也免除不了日后皇帝对他的戒备。
他不怪陈湛,这是历朝历代的必然存在。
皇帝绝对没有选择,该做出选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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