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同一脉的。他让人跟在后面把谢三抬去了慈宁宫。
“皇上怎么有兴致来看哀家?”太后看着手里的团扇,像是普通母子唠家常一般道,“你如今有时间就多陪陪皇后,她有孕了,不容易啊。”
赵长生脸色一变,他从未让人传过姜抚枝有孕的消息,太后还是知道了。
“你别怕。”太后用扇子捂着半张脸笑,“我虽没生养过,但你母亲那时却是待在我院子里的,她真可怜呀,怀你的时候吃什么都吐,最后只能吐血了。”
听到这样的话,赵长生像是被人泼了冷水,他突然冷静下来,坐在了太后的下首,“多谢太后关心,皇后近来还不错。”
“哦?”太后摇了摇扇子,“既然不错,那便让她来看看我吧,她已经快两个月没来给我请安了,我还……怪想她的。”
“太后见皇后之前,还是先见见另外一个人吧。”赵长生拍了拍手,“带上来。”
守在门外的宫人听了赵长生的吩咐,把谢三抬了进去,扔在了太后的面前,她微微瞟了一眼,又用扇子遮住了脸。
“这 便是皇上让我见的人?脏兮兮的,快抬出去!”
“太后不仔细看看吗?”赵长生见太后的脸色变了几变,“这可是您最疼爱的侄子谢三呢。”
“他……”
“太后先别急着说话。”赵长生缓缓开口,“谢家百口人的性命便系在太后一人身上了,您还是想清楚些好。”
太后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你想做什么?”
“太后若是愿意出宫去寺里为天启祈福,谢家便好好待在流放之地,百年以后,谢家子孙仍可读书科举。”
“若是我不愿呢?”太后放下了团扇,这么些年一直挂在她脸上的笑意终于散了,她恶狠狠地瞪着赵长生,“皇上难不成想将莫须有的罪名加在谢家身上不成?”
“若是太后不愿,明日众臣便知道谢家余孽投靠敌军,与安平侯里应外合,意图谋反。”赵长生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这般重罪,谢家怕是要。”
“你有什么证据?”
“谢家已然树倒猢狲散,朕这般说,谁敢不信?”
太后怔怔地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他一般,一句话也没说。
“看来太后是不愿了。”赵长生的手心里都是汗,他站了起来,佯装要离开。
“等等。”太后站在谢三的身边,慢慢弯下腰掀开谢三的衣领看了看他的脖子,接着咬着牙给了他一巴掌。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扶正了因着刚才动作歪去一边的珠钗,把团扇捏在手上,谢家已经被流放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丧命。
“我去。”太后咬着牙道,“我愿意出宫祈福,求上苍保佑天启岁岁太平,保佑……皇后顺利产子。”
“如此便好。”
赵长生见她应了,快步离开了慈宁宫,他坐上了步辇,脑子里全是她最后那个阴毒的眼神。
“不去御书房了。”赵长生叹了口气,“去慈宁宫。”
——
京都的八月底已经不再炎热,偶尔会有微风吹起,姜抚枝怀了身孕后比旁人畏寒,她的脚心每晚都是凉的,得让赵长生放在怀里捂很久才能暖和起来。
她靠在塌上做着女红,屋里半点熏香都没点,几个宫女站在一旁替她分着线,有听到动静的回头看到赵长生要行礼,在看到他摇头后,只好坐在原位。
“阿枝在绣什么?”赵长生在她身边站了好一会她都没反应。
“给孩子的。”姜抚枝抬头朝他笑了笑,自从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便越来越爱笑了,“好看吗?”
“好看。”赵长生囫囵看了一眼,“这些东西给她们做便是,仔细伤了眼睛。”
“不一样。”姜抚枝放下了针线,“娘亲做的和旁人做的怎么能比。”
赵长生失笑摇头,俯下身用自己的脸蹭她的脸,一瞥头看到了放在一旁的《诗经》。
“是……周太医说的。”姜抚枝脸微微有些红,“他说闲来无事可以读给孩子听,这般生出的孩子会……会聪敏些。”
赵长生挑眉,“那阿枝读到哪一首了?”
“还没开始。”
“便从关雎开始吧。”赵长生回忆着当年太傅是怎么教书的,他摇头晃脑的读了起来,姜抚枝一开始还在认真听着,渐渐开始打盹,直到歪着头睡去。
她的身子有些重了,赵长生一手托着她的腿弯,一手托着她的后颈,慢慢把她抱回了寝宫,趴在她床边,点了点她的鼻尖。
“这个孩子大概像我,不喜读书。”赵长生像是想到了年幼的自己,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他要是个男孩,便是一天打三顿也要让他好好读书。”
他说完,脱去了姜抚枝的鞋袜,发现她的脚有些肿,又把她的裤子往上撩了撩,她的小腿也有些肿了。
“罢了。”赵长生想替她捏捏腿,却发现一按一个浅浅的指印,他吓的缩回手,不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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