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阳城,位于东疆国的东南端,只是众多城市中的一个而已。正值初夏季节,城里的各个坊间熙熙攘攘,甚是热闹。特别是闻名于外的书画坊市,那更是火热,看书赏画的,舞文弄墨的,不一而足。
不过,与其它热热闹闹的店铺相比,一家名叫不足有余的书画店就显得冷清很多。店里的伙计无精打采,连掌柜的也无半点喜色,根本不像有心做生意的样子。
“吴掌柜,您说咱家少爷真的救不好了吗?”张奎问道。张奎,店里的伙计,从小是个孤儿,后来被不足有余的东家收留。他长大后就一直在店铺里帮忙。
“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吴掌柜表面上这样应道。不过心里却微微叹息,“少爷的病来的蹊跷和突然,全身高热,意识全无。寻遍了城里的名医,都是束手无策。”
此时,离“不足有余”不远的夏府里,没有了往日的嬉闹。夏亿躺在床上,两眼紧闭,全身发烫。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医师正在给他把脉,神情凝重。旁边站着方莲贞,那是夏亿的母亲,焦急的等待着,希望这一次医师能带来个好消息。
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只听到老医师说,“夫人,老夫行医几十年,各种疑难杂症也见过很多,治好的也不少,不过贤侄的这个病却是头一遭见到。”
“那有什么办法可想吗?”
“现在病理不明,就无法对症下药啊。根据脉象所示,贤侄最多还能坚持七天左右,然后就……。夫人,说句不吉利的话,还是为他准备后事吧。以免到时慌乱。唉……”
听了这话,方莲贞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自从嫁入夏家,生活过得算是安稳幸福,特别是有了夏亿之后,一家三口算得上是其乐融融。如今这样可怎么办啊?
当天晚上,夏亿的父亲,夏铭承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回来了。自从儿子患病之后,他就四处奔波,希望能够换到奇药,救回自己儿子一命。
“老爷,今天老神医也过来给亿儿看过了,他说,……,他说亿儿,最多还有七天。”
“难道是我夏铭承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来惩罚我吗?”夏铭承不甘的吼道。其实,夏家在乾阳城世代经营书画店,自他接手店铺以来,诚心经营,平时也乐善好施,颇有人缘。不曾想,偏偏自己的儿子有此劫难。
时间在夏家人的痛苦中不断的流逝。此时的夏铭承夫妇二人,一直守在儿子身边,半步都未曾离开。名医已寻遍,珍稀药材已服用,所有办法都试遍,却没有半点转机。
绝望的夫妇二人,便只想多陪儿子一些时间,多看看他,内心深处仍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奇迹出现,儿子安然醒来。
不过,奇迹终究未曾出现,这时间来到了第七天。床榻上,夏亿全身的高热慢慢消散,直到冰凉,慢慢地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什么反应都停止,最后的一丝生机断了。
夏铭承夫妇二人依然拉着儿子的手,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任凭泪水往下流。
“老爷,夫人,请节哀。少爷的后事也需要张罗起来,好让少爷入土为安。”看着东家受此打击,有些支撑不住,吴掌柜在旁边不得不劝道。
……
三年后,又是一年的初夏,不足有余依然开着,生意一如既往,好像一切又回归正常。不过吴掌柜他们都明白,老爷他们的心结依然没有解开,他们依旧沉浸在少爷离世的痛苦中。有时候,他们能够看到,老爷在写字时,说道,“亿儿,这个字你看写得怎么样?”,如同少爷在世的时候一样。不过等老爷突然发现,身边没人回应。那种落寞、失望、痛心,从老爷的眼神中弥漫出来。没有了少爷的日子,夏府已经不是从前的夏府了。
……
这天晚上,天上有皎月一轮,偶尔还会刮过一阵阵的凉风。如果有人经过夏家的墓地,就会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松土的声音。“我终于出来了。”这是夏亿的声音。
只见他全身上下,褴褛一片,在棺椁里三年时间,当时穿戴的衣物都腐烂成丝丝缕缕。“我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夏亿又说了一遍,想再次肯定这个来之不易的事实,很害怕这又是一场梦而已。
“当时,我只是贪玩啊,我只是爱好比较新颖而已啊,怎么就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了呢?”夏亿想想都觉得自己冤。打小开始,他好像就对天空着了谜一样,别的小朋友要么喜欢玩弹弓、掏鸟蛋,要么读书写字,而他与众不同,有事没事的时候,就抬头仰望天空,看看天上的浮云,看看浮云之上的天空,让思绪无拘无束的飘荡在天空之上。“那里会劈下闪电,那里会降下暴雨,在那上面还有日月,还有星辰,那里就是天穹,高高在上,也神神秘秘”。
三年前,夏亿一如往常一样,抬头仰望天空,感受那捉摸不定的浮云,感受浮云间来去自如的风,感受风云的变幻,心底不免生出愉悦之感,多想能腾云而上,那感觉该是多么的美妙。他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那浮云之上的空间,那里是通向苍穹的路吗?那里是不是真的有神灵存在?
夏亿一阵浮想联翩,思绪随着目光飘荡在那浮云之上,浮云之上,浮云之上,……,继续再上,慢慢地,他感觉自己的思绪好像陷入一个漩涡,而在漩涡中心竟然是漆黑一片。可怕的是,他自己正慢慢地被拖进那漩涡之中。他拼命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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