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撞到老虎鼻子上。
只是那千年野山参制成的参片已不剩多少了。
不过只够一天之数。
这也意味着,他们今天必须得拿出一个章程。
王院使拿着早就能倒背如流的方子,又再三斟酌,才叹道:“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呢?尽人事、听天命罢!”
说完拿着药方走了出去,去外殿求见御驾。
禄海匆匆进去通传了,才见燕齐光大步从内殿走出来,脸色憔悴又带了三分喜色:“可有法子了?”
王院使面色郑重,已直接跪下来,沉声道:“启禀陛下,臣等这些日子,虽已研究出一个药方。只是那毒古怪得很,臣等只能下猛药,以毒攻毒,或许有效。”
燕齐光喜色散尽,默然不语,半晌才低低道:“接着讲。”
“只是……只是病人前不久还小产过,又被毒侵了,身体本就极为虚弱,这……这一剂猛药,臣……臣实在无完全把握,病人能撑过这药效啊!”王院使老泪纵横,砰砰把头嗑下去,不敢抬头看燕齐光的脸色。
燕齐光僵坐在原地,半天发不出声音。
他知道,王院使在让他做选择。
诚然如果没治好,他可以让整个太医院去陪葬。
只是,那又有何意义呢?
再多人陪葬,死后极尽哀荣又如何?也换不回一个活生生的她啊!
燕齐光望着自己的双手,居然在抖。
他这一生赌过无数次。
最大的一次,是在刚登基时,与当时先帝留下的权臣斗的时候,那次甚至赌上了这万里江山的权柄,一旦输了,便从此是帝皇傀儡,任人宰割。
但哪怕是那次,他都没有手抖过。
他在椅子上坐了许久,等手的颤抖终于止住了些,才道:“用。”
王院使撑着僵直的身体,沉默地磕了一个头。
外头药材和煎药的家伙用具都是一应俱全的,王院使亲自守着炉子,待罐中药汁终于煎成一碗,才松了口气,又亲自端进了内殿。
他知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全太医院的性命,也都在此一举了。
燕齐光端着碗坐在床边,想把药喂进去。
谁知嫮宜已连药都咽不下去了。
刚喂进去半勺,褐色的药汁就顺着嘴角全部留了出来,映衬在她雪白的脸上,格外显眼。
燕齐光心中一痛,深呼了一口气,才重新平静下来,微微捏着她的脸,强迫她张开嘴,再把药送进去。
这次药汁顺利滑入了喉咙。
众人心头一松。
可燕齐光的手刚刚拿开,嫮宜就剧烈咳嗽起来,药水似乎是呛进了她气管里,咳得昏天暗地,上气不接下气,她本来苍白如纸的脸色,都咳出了一点病态红晕,呼吸急促不堪地喘着。
燕齐光心头大骇,忙伸手替她拍着背理气,顺了半天气,嫮宜才终于平静了些,软软倒在他怀里,人事不知。
只是好不容易喂进去的药又全部咳了出来。
王院使看得心焦,不由道:“陛下,这样不行,病人根本喝不下去,而且咳成这样,怕伤到喉咙。不如找个宫女来,哺喂进去,或许能成?”
燕齐光沉思片刻,端着药碗喝了一口,才伏下身去,吻住了她。
她嘴唇紧紧抿着,燕齐光费了一番力气,才以舌撬开她的唇,将口中药汁缓缓哺过去。
他动作极轻极柔,可终究还是生疏的很,仍有不少药汁子溢了出来,好在总算吞进了一点,燕齐光舒了口气,继续如法炮制,等到他身上都是斑斑痕迹之后,才终于喂下最后一口。
喂完药,两人嘴唇轻轻碰在一起。
一点柔软、一点冰凉、许多苦涩。
这药真是苦得钻心,他想。
可仍然舍不得挪开。
他吻上她的眼睛、吻上她的鼻子、再有一次吻住她的唇。
可是却不会有人再傻乎乎地凑过来回应他。
他闭上眼,身下无限馨香,他却头一次生不出欲念。
他偏过头去,把头侧在嫮宜颈边,热泪濡湿了她如云长发。
所有的爱恨、怨憎、嫉妒、猜疑,都在她垂危的消息前,如此黯淡无光,最终消散成一段飘渺的过去,再也无处可寻。
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化作一bō_bō蔓延呼啸的浪涛,把他整个人完完全全吞没。
不管你爱也好、恨也好,请你活下来……
宜娘,请你先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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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齐哥宜娘对手戏就正式开始了
是我整本书想了很久一直想写的一部分
希望到时候你们看的开心
让咸鱼了快一天的作者君感受到你们的热情~不要再做咸鱼~
第一二一章 虚惊事芳时喜病愈 天意怜初醒供情话
嫮宜服药半个时辰之后,身体开始加剧发热。
王院使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启禀陛下,其实发热并非坏事,这正说明药效开始起作用,与体内毒性开始拉锯,只是……”
他顶着燕齐光杀人般的视线,把头一低,快速道:“只是能否真正起效,就要看能不能撑过这一晚了。”
如药效克制住毒性,病人康复,自然是最好的结果。怕就怕哪怕解了毒,病人身子太过虚弱,因而撑不住这刚猛的药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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