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打开,室内瞬间一片明亮。
“你也不睡了?”
“我也去看看小家伙,感觉最近他对我都生疏了。”
于是就这样,可爱的薛靖祺宝宝一大早就得到了爸爸妈妈的亲自照料。不但喝奶、吃饭、玩耍要看着他,就连在儿童坐便器上便便都在一旁不舍的离开。
他捏捏小鼻子,口齿不清地喊着:“臭、臭!”
薛璨东开怀大笑:“这小子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顾悠也呵呵乐:“这么可爱,性格还这么好,像谁呢?”平心而论,她跟薛璨东都不属于好脾气的人。
薛璨东笑:“应该是结合你我的优点吧。”
“……嗯。”
“你那什么表情?”薛璨东把顾悠搂进怀里,捏着她笑嘻嘻的小脸,故意质问她。
顾悠小声求饶:“好啦,你说得对。”
薛璨东瞧着她可爱,最近人活泼了,眼神也活了,过去那股让他喜欢着迷的劲儿也重新回来了,忍不住亲了她一口。顾悠窝在他怀里,正要回应他的时候,儿子发声了。
“妈妈!不要不要!我、亲亲!”
薛靖祺宝宝最近学会了占有,知道妈妈是自己的,绝对不能让给爸爸。
顾悠一怔,随即笑开了花。薛璨东自然也乐了,臭小子,这么大点儿就学会抢人了。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直到薛璨东接了通电话,才打断了这欢乐的气氛。
顾悠见他面色一下变得凝重,她也紧张起来,等电话挂断,小声问:“怎么了?”
薛璨东看着眼前的妻儿,声音干涩至极,“爷爷走了。”
……
薛老爷子的葬礼,庄严肃穆。
薛家人的悲伤,也非常有节制。没有大哭大闹的场面,只有安安静静的缅怀。
灵堂很大,身份年龄到了,有些事想低调也没有办法。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各界人士纷纷表达着自己对逝者的尊重和怀念。
家属们在一旁守候着,清一色的黑衣白花。做着最后一点可以尽到的心意和责任。
第三天晚上,送走最后一批吊唁者后,全家人齐聚老宅。悲伤总是会在热闹之后显得更加落寞,薛家人自然不例外。
草草用过晚餐后,一家人齐坐客厅,虽然各个疲惫又悲伤,但仍然需要大家长薛国瑞讲几句话来安心、释放。
“父亲生前的教诲,大家都要记住。行的正,坐得端。短短有限的几十年生命,好好利用起来,除了实现个人价值之外,还要多为社会做些贡献。不然枉费此生。父亲为国家奋斗了一辈子,确实称得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们作为他的后人,自然要做得更好,更加严格要求自己。人走了,精神能留下,这比什么都宝贵。”薛国瑞虽然不擅长感性说辞,却字字真心实意。
大家一致点头,内心非常认同。
薛国梁眼眶一直红着,他一辈子都在求得父亲和哥哥的认同,这个时候是何等的伤感。父亲熬了这几年,还是走了,他怅然若失,老泪纵横。
王珺擦擦眼泪,搂着丈夫的肩膀安慰他。一旁的薛乔瑾也抹抹泪,把脸贴到了父亲身上,早忘了父女间的冷战。一家三口悲伤成一团,跟坐在旁边的薛国瑞家形成鲜明对比。
薛璨东自始至终都没掉过一滴眼泪,薛国瑞更不是会哭的性子。丁文秀和顾悠眼眶红肿,却也没有掉泪。
作为老爷子生前最疼爱的孙子,薛璨东的悲伤,众人都明白。顾悠坐在他身边,一直握着他的手,默默地陪着他。
这两天他憔悴了很多,一直很沉默。顾悠经历过父亲离开,明白那种痛苦的滋味。除了安安静静地陪着,她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方法去安慰他。
“以后我们还是每年都回来给爷爷过生日,好不好?”薛乔瑾哭着对大伯提议。
“……好。”薛国瑞自然不会反对。
薛乔瑾抽搐着,突然又嚎:“我好想爷爷做得饺子啊--!”
她这种最真切的哭喊,顿时把大家心里的悲伤都勾了出来。薛国梁一家三口的情感比较外放,哭得稀里哗啦。这几天来在外人面前强装的坚强,瞬间化成了灰。
纵使薛国瑞比较内敛,也不由得红了眼眶。丁文秀不用说,也留下了眼泪。顾悠虽然对薛老爷子的感情没有很深,可看着薛璨东微红的眼眶,再想起老爷子对她的好,一时也难过的哭了出来。
薛乔瑾更是哽咽着大哭:“爸爸,大伯……你们、好、好可怜啊!呜呜……爸爸妈妈都没了,呜呜……以后……以后我会对你们好的!啊呜呜……”
薛国梁看看自己的哥哥,两个老兄弟相互对视了一下,悲伤顿时加剧。再老的人,只要有父母在,就还能装装小辈。如今彻底的失去双亲,一种几乎快要轮到我的原始伤感骤然而生。
全家人悲伤成河,每个人都在怀念爸爸、爷爷对自己的好。这一怀念,时间飞逝,草草吃下的食物早已经消化掉了,薛国瑞吩咐厨师上了汤,大家默默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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