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的哑巴感到意外,更多的却是惊喜。果然随着他的指点,慢吞吞的蒋毅也走了过来。
蒋毅并不看向秦淮,神色郁郁。他能主动再来,秦淮还是高兴的。但二人略显尴尬,谁也不开口说话,剩下一个不尴尬的却是个哑巴,可想而知这一路有多么沉默。
行至一半,秦淮终于绷不住:“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我怕陶西平反悔干缺德事,既然帮了你总要帮到底。”
她心底滋生一股暖意,再次觉得这样仗义的人不应该沉沦至此。
他又说:“我一个朋友盖了新房,请我明天去他家玩,你和我一起去?”
邀约突然,她不知该不该答应。
他看着她:“去了肯定要喝酒,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要是赶不回来又碰巧陶西平再来堵你,可没人能挡得住。”又说,“不想去不勉强,反正我已经告诉你利害关系,你自己当心点儿。”
“去。”她说,“我跟你一起去。”
蒋毅点点头:“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既是他的朋友,多半也是干这行的,去一趟保不齐能捞不少线索,这么好的机会她怎能放过。
于是第二天下午,二人结伴出发了。
蒋毅开着辆白色福睿斯,秦淮上车后看了看后座:“哑巴呢?”
“他在厂里干活,工程进入尾期有很多事要做。”
她又打量车内:“这车是你新买的?”
“杜哥送的。就这么大点地方,走几步就到了,平时不怎么开。”
窗外团簇的云朵落得极低,尽头贴着矮山顶,两旁是架了电线的绿地,路基蹿有红白相间的路障,随着汽车行驶,地里还偶现贴砖民房。许是因为空气湿润,画有标线的马路总是色泽深沉,像浸透了水后将干未干。
秦淮酝酿一番:“杜哥对你这么好,怎么到现在才分给你生意?”
“不知道。他很谨慎,陶西平跟着他的时间很长,没人能和他比,他愿意分给我点儿已经很不错了。”
“这次因为我搞砸了,下次他什么时候会再分给你呢?”
“这行不像卖烟,不是随时都有货,快些一个月能进两三趟,慢的时候半年不开工都正常。”
“那这半年不就没收入了?”
他笑了笑:“你卖一包烟能挣多少钱?”
“几块钱吧。”
“这东西一克能挣好几十,最次的也能赚十几块。这还只是本地价,转手去了省会番一两番,卖去北上广再增加几十上百倍,要是走水路送去国外,赚的就更多了。”他面露得意,“别说半年,半辈子不干活也不愁吃不上饭。”
“可这害人啊。”
他似笑非笑看她一眼:“还想劝我改行?”
她不语。
他忽然调侃:“陶西平要是不干这,你是不是早就同意他了?”
她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不是。同不同意是看喜不喜欢,不是看他在干什么。”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
一个来小时后,汽车驶入猴桥。
猴桥地处祖国西南,其北有山,冬春之际白雪皑皑,槟榔江水于崇山峻岭蜿蜒,西北的口岸是出境最后一站,过境之后便是缅甸。
蒋毅的朋友是一位叫阿翔的傈僳族青年,知他到访便早早在屋外迎接。其身后是木头和竹席搭建的房子,地基架空在根根石柱上,环屋一圈还围着石栅栏。
热情打过招呼,蒋毅指了指屋下的石柱:“换了?”
“换了。”阿翔说,“现在都用这个,比木头结实。”
厨房正杀鸡宰猪,身穿百褶花裙的女人们忙进忙出。其中一位小姑娘穿着绣了花边的右襟衣,头戴红色珊瑚珠帽,步伐雀跃似小鸟,捧着食物来回穿梭间总有意无意瞧着蒋毅,被秦淮发现后面色一红,埋着头穿梭的更雀跃了。
后来吃饭时蒋毅率先敬酒,一杯酒下肚,阿翔却不依:“你这个喝法不痛快,到了我们的地盘就该依我们的礼,我们欢迎贵客可不是这么喝酒的。”
蒋毅问:“你们怎么喝?”
阿翔倒了半碗酒,就近拽了个姑娘,二人头碰头、面贴面同饮一碗酒,桌上的人们随即欢呼起来。
饮毕,他咂了口气:“这叫同心酒,我们的传统,不避男女老少,喜欢你才和你喝嘞!这酒啊一滴都不能洒,洒了不作数,要重来的,喝到不洒为止。我喝完了,该你了。”
边说边倒满一碗。
蒋毅拦:“太满了。”
当然没拦住。
“谁来和贵客喝第一杯酒啊?”
便瞧先前雀跃的姑娘猛冲过来,脸红的像熟透的番茄。
“好久不见,阿欢你长高了。”
“是啊。”阿翔说,“小孩子长的快,你不经常来,阿欢怪想你呢。”
阿欢不好意思:“哥你别胡说。”
蒋毅不介意,和那姑娘面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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