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这怎么办?”叠翠看着聂元生毫不留恋的扬长而去,暗道自己当真是昏了头才会相信这么个才进宫的小小青衣,自己不过是个寻常的宫女,还是个容貌平平的,又被方贤人指到了牧碧微身边,无可奈何只得听了她的,可聂元生乃是连孙贵嫔都客客气气招呼着的人,牧碧微想凭一份礼说动他帮忙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这样想着叠翠语气里便有几分讥诮与意冷。
只是她才问了出来,却见眼前人影一动,牧碧微脸色一沉,竟也不管伞外还下着大雪,径自追了上去:“聂侍郎还请留步!”
聂元生的身量在男子中也是高挑的了,因此步伐宽阔,又走得毫不迟疑,顷刻间已经走出一射之地,只是牧碧微到底习过武,居然堪堪追了上去,扯住了他的裘衣,叠翠见状,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好在而聂元生得姬深准许,有随意出入宫闱之权,他是姬深的伴读出身,对于梁宫的路径自幼极为熟悉熟悉,所以身边未带随从,而她们在这里等聂元生本就是为了僻静的缘故,四下里白茫茫的一片并无人见这一幕,。
叠翠赶紧收了伞,三步并作两步赶了上去,为着匆忙她又不似牧碧微那样下盘沉稳还差点摔着了,好容易站住了脚赶紧拉着牧碧微的袖子压低了嗓子叫道:“青衣你这是做什么?就是寻常女官也不可如此在宫闱之中与男子拉拉扯扯的!”
谁知牧碧微回头皱眉道:“你若是担心我连累了你,便先走远些,回头就说聂侍郎还没过来前就被我打发走了!”
叠翠愣了一愣,聂元生已经拂开了牧碧微的手,笑着道:“牧青衣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打算用孤男寡女来威胁下官么?”
“聂侍郎说笑了,侍郎是陛下心腹,妾身却是昨日才侍奉陛下的,如何能够与侍郎比?纵然被人知晓今日之事,恐怕别说宫里,外朝也多半以为是妾身不守妇道、故意陷害或勾.引侍郎。”牧碧微手被拂开,却神色不变,坦然的收回披风之内,淡淡的道。
“既然如此,下官急着去陛见……”聂元生的话说到了一半却被牧碧微打断,她似笑非笑道:“侍郎这样急着见陛下,必定是为了前朝急事,妾身自然不敢阻拦。”
叠翠听出她有意咬重了一个急字,但依旧一头雾水,聂元生闻言沉思了下,倒是笑出了声:“昨儿只恭喜了陛下再得一佳人,倒是不知还该贺陛下复得一智貌双全的美人!”
不等叠翠细想,牧碧微已经皱着眉吩咐:“你怎还不走?”
叠翠见她一定要与聂元生单独交谈,心下实在不甘愿,只是她对牧碧微究竟有几分惧意,只得不甘心的行礼道:“是!”
“伞也拿走。”见叠翠要将伞递给自己,牧碧微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等叠翠走出了视线,聂元生方含笑道:“青衣不惜当着方贤人派去的宫女之面主动拉扯下官之衣也要拦下下官,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妾身所为之事,与侍郎昨日特特入宫的目的固然不同,但也未必没有共通之处。”牧碧微不急不慢的回道。
聂元生笑着道:“青衣如今已经留在宫闱之中,况且听闻昨晚陛下也是宿在了风荷院的,莫非青衣寻下官是为了位份吗?这个下官可帮不了,左右丞相劳苦功高,太后娘娘深为倚重,连陛下都不得不听了他们的意思,下官虽然有心援手,但位卑言轻,却是不得不叫青衣失望了!”
“聂侍郎若是当真有心援手,便知道妾身眼下急求的,绝非此事。”牧碧微淡然一笑,“虽然此地偏僻,但聂侍郎想来也知道,绮兰殿的何容华在妾身未进宫前就视妾身为仇雠,为着彼此名节,妾身也不敢耽误聂侍郎太多辰光,如今侍郎又何必还要兜着圈子?”
聂元生笑道:“青衣若是在乎名节,方才本不该叫那宫女离开,这次可是青衣拖累了下官了。”
“聂侍郎若是怕被拖累,妾身方才入宫,以聂侍郎自幼为陛下伴读,对宫廷路径的熟悉,便是妾身想尽了法子,也断然拦不到侍郎的。”牧碧微淡淡的笑了一笑,听他这么说了,心里却更安定了一些,聂元生却只是安然笑着道:“宣室殿往祈年殿,此路的确并非最近的一条,只是方才下官急着告辞,无非是因为知道青衣所托之事在下无能为力,这才托词有急事寻陛下,不想青衣心思如此敏捷,不过这么一句话就留了心,但仅仅如此就要说下官有意与青衣见面却委实不妥了些吧?”
牧碧微见他这样否认倒是心中一动,微笑着道:“聂侍郎说得甚是有理,实际上妾身昨儿才进宫,对宫廷路径并不熟悉,还只是方才问了叠翠才晓得——此处既不是从宣室殿到祈年殿最近之处,也不是最远,更不是风景最好,但却是风荷院到宣室殿上最僻静无人的一段,聂侍郎说今儿进宫是有事要禀告陛下,那么若是急事,自当走最近的路,若是事情复杂需要仔细思量了再告诉陛下,侍郎就会走最远的那一条,若是事情不急,甚至是好事,侍郎兴致好,也该走风景最好的一条以应个景儿,侍郎若是走了那三条路,我便是在这里等到了晚膳之时,也断然等不到侍郎的,因此方才见到了侍郎,便知侍郎昨日确实是有心襄助,既然昨日绮兰殿上侍郎已伸出一回援手,何不救人救到底?若不然,便是妾身想报答侍郎,没了父兄扶助,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侍郎以为呢?”
聂元生听了,面上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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