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雁翎只迟疑了一秒便开口回答,他走到护士面前,“她怎么样了?”
“病人没什么大碍,基本上都是擦伤,不过之前受惊过度,所以躺在床上昏迷了一段时间”
护士顿了顿,“可以进去看看她了。”
他向她点头,即将走进病房里时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了眼身后的莫寒,“车祸是怎么发生的,了解了吗?”
“好像是时先生准备转向的时候,有辆车忽然冲出来从侧面撞了他们”
莫寒补充一句,“是先撞上时先生那边的。”
所以他到现在还昏迷,林思涵已经醒来了。
白雁翎微微地思索,眉心慢慢拧起来。
“有这么一辆车,无缘无故地撞上了阿时,让阿时现在依然在抢救,却让林思涵几乎毫发无损”
莫寒心里一跳,“boss,你的意思是”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车祸。
并且目标对准了时见深,至于让林思涵毫发无伤是偶然所致还是刻意而为
“去查。”
他抛下这两个字,迈步向病房里走去。
他刚走进去就看见她把自己几乎缩成了球,两条细胳膊紧紧抓着肩膀,将曲起双腿的膝盖牢牢捆在里面。
她的头搭在膝盖上,就坐在病床的中央,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
她背着他,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看着她瘦削的背影,读出几分悲伤的味道,这种忧伤的味道逐渐弥漫至整个病房,他像是被感染,抑或是一种情绪上的共鸣,突然心口处像被尖锐的利刀狠狠地割了一口,瞬间感受到一种深刻至骨髓的无力感。
他放缓了步子,放轻了声音,走到她身旁,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她却察觉到旁边有人,转过头看见是他,张了张嘴,也没能发出声音。
她的手机忽然在这时发出震动声,在床头“嘟嘟”地响。
他看她没有伸手要拿的意思,想帮她接电话。她像是突然炸毛一样从床头把手机抓过来,捏着手机任凭它不停地发出声音,却什么也不做,脸上是竭力想掩盖惊恐神情的平静。
“电话不接?”他问。
“无关紧要的电话。”
她眉目中掠过一丝慌乱,幸而手机很快停止了震动,她把手机藏到枕头后面,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睫毛颤抖地厉害,“他他怎么样了?”
“阿时还在抢救。”
白雁翎深吸了口气,“我先来看看你,就去抢救室门口等他出来。你遇上车祸的事情。我正要打给你妈告诉她”
“不用了!别让她担心我我跟你一起去。”
她匆匆打断他的话,似是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一样,立即起身下床。
他终于看见她左侧的伤口,从纤细的脖颈开始,一路蔓延到锁骨还在继续往下,被病服挡住了伤口。虽然只是皮肤擦伤,可细微处没被纱布遮住的地方,他能清楚地看见那一片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手忙脚乱地穿鞋,他又看见她右手手背上包扎的纱布,手颤抖着给想自己套上拖鞋。直接蹲下来,握住她的脚腕,声音温和:“我来。”
他拿起拖鞋,捏着她的小脚,把她的小脚慢慢放进去。
她的脚真的小,白白软软,莹润可爱,他刚给她穿好第二只鞋,就有滚烫的液体砸在了他手背上。
他抬起头,看见她终于掩饰不住恐惧,眼泪滴答落下来。“他不会死,对不对?”
“他不会。”
他起身,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对她说话会充满耐心,极尽温和,“你不了解他,但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我知道他很坚强,坚强地超过你的想象。”
他伸出手,“既然你想等,就和我一起去等他,等他出来。”
“好。”
顾烟然胡乱地把眼泪擦干净从床上下来,捏住他的袖子,跟着他往外走。
白雁翎很想知道她和好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围绕这两个人聚拢了不少谜团,可看着她怯怯地跟在自己身后往前走,又咽下了所有想问的话。
两个人很快来到抢救室,门前的灯还亮着,这场已经进行了四个小时的手术还没完成。
“坐一会。”
他让她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顾烟然点点头,她现在不能站太久,时间一长就会双腿打颤,也不知是体力不足还是害怕。
没坐多久,她感觉到肩头一重,原来是白雁翎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
他就站在她旁边,眼睛一直盯着抢救室的那盏闪烁着红光的灯,眉头一直没有放松过。
短短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多事,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辆车撞向时见深,一直到现在都有种恍惚不真切的感觉,在车上,她心里绝望地向上天祈祷,希望能有什么事情阻止时见深暂时把她的事情告诉白雁翎,现在,她的祈求成真了,她心里却充斥了满满的愧疚。
她不希望时见深有任何差池这会成为让她背负一生的愧疚。
“你那天睡不着,我其实给你讲的是他的故事。”
白雁翎忽然开口,他看了她一眼,望着她苍白的面容,“你记得我讲到哪了吗?”
她不记得了,他倒也并不在意,“总之你知道,他有牵挂,一个心里有牵挂的人,为了心底存着的那点念想,他也会撑下去的。”
也不过说完这句话的功夫,门口已经开了。有医生往外走,两人都是精神一振,顾烟然站起来跟在白雁翎后面听他和医生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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