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压力解除之后的旗人,立刻就感受到生活给他们的沉重压力,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找朝廷要钱粮,耆龄跑了,穆克德讷还在,本来就该是八旗将军给他们饭吃,于是第二天就三三两两有人跑去穆克德讷哪里催饷,但穆克德讷从哪里给他们变银子去,他自己是有积蓄的,但那是他的家当,给一两个旗人他给得起,甚至就是给上万旗人发饷,他一时间也发的起,但问题是一旦他拿自己的钱给旗人发饷了,就要一直发下去,否则这些旗人会活吃了他,现在旗人德性穆克德讷可是清楚的很。
所以不能起这个头,他一个人,一个子都不敢发。
但没要到饷的旗人,一个个义愤填膺,他们认为旗人就该吃饷,他们给皇上当兵了,就该吃爱新觉罗家的钱粮,这种认识让他们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正当的,正当的要求不被满足,心里就会有愤怒。
私下一番串联,第三天就有一大群旗人聚在将军府外,嚷嚷着让将军给他们发饷。
穆克德讷的对策是,派人来找朱敬伦,希望能给旗人补一个月的军饷,朱敬伦表示爱莫能助,说钱都让耆龄贪了。
第四天,旗人越聚越多,他们都是亲戚,在广州城住了两百年,穆克德讷却是北京来的将军,谈不上什么情分了,既然对方不识相,旗人们又都聚集起来,难免就有那些犯浑的,他们开始砸门了。
穆克德讷一边让家丁护卫谨守在大门后,一边让奴才爬墙来向朱敬伦求助。
朱敬伦的大军立刻就去了,朝着天空放了几枪之后,然后上去喊话,告诉旗人不得冒犯将军府,敢有犯着,格杀勿论!
看到整齐的步枪阵势,旗人们怕了,对峙了不到一刻钟,一个个低着头,带着满腔的愤怒离开了。
他们的愤怒绝对不是给朱敬伦或者这些新安军和五坑军的士兵的,全都记在了穆克德讷的头上。
现在穆克德讷没有退路了,他已经城了城中旗人眼里的旗奸,只能靠朱敬伦的保护,否则广州旗人会把他撕碎,会把他的将军府烧了,会把他多年的积蓄抢得一毛都不剩。
洋人通过清廷来统治整个中国,让清政府作为他们的利益工具的方式,朱敬伦觉得自己也可以用用。
刚刚摆脱危险的穆克德讷第一时间就赶过来感谢朱敬伦,送上厚厚的大礼,足足一万两的银票。这些钱如果给那些旗人,可以让他们吃好多天饱饭。就好像慈禧太后修院子的钱,可以给老百姓免税不少一样。
但是穆克德讷能把钱给朱敬伦,就是不能给他的同胞,因为朱敬伦是一匹饿狼,而他的同胞则是一群饿狼,一匹狼能喂饱,一群狼根本喂不饱,所以他可以给朱敬伦上贡,却绝对能给同胞发钱。所以慈禧太后宁与友邦不与家奴!
这是少数人统治多数人体制的通病,穆克德讷也好,慈禧也好,他们都没有能力解决,除非他们愿意放弃这个体制。
当然,官场规矩,送礼必然是有求于人的,朱敬伦收礼也是要办事的。
穆克德讷希望朱敬伦一直派兵护着他的将军府,因为他知道,一旦朱敬伦的兵撤走了,那些人会更狂暴的来攻击他的府邸。
“唉,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朱敬伦叹息一声。
穆克德讷何尝不知道,心里暗恨说,还不是你搞出来的事儿,等朝廷开始处理广東这些事的时候,穆克德讷也就解脱了,但现在他只能依靠着朱敬伦的保护。
不过现在穆克德讷得顺着朱敬伦的话说:“可不是吗,这不是没法子吗?”
朱敬伦沉思了片刻,突然道:“法子倒也不是没有,就是不知道将军大人肯不肯听。”
穆克德讷还能说什么,只能说:“肯定朱大人赐教。”
朱敬伦道:“赐教不敢当。这些旗人都是当兵吃饷的,可现在也没人要他们当兵。如果将军觉得合适的话,在下倒是愿意收他们当乡勇,您看如何?”
穆克德讷被朱敬伦跳跃性的思维搞的有点蒙,八旗兵当乡勇?这事大清朝两百多年也没有过啊。
朱敬伦继续道:“我的兵,我当然会想办法给他们筹饷,可是给朝廷的八旗大军发饷,这可犯忌讳啊。将军大人您说是不是?”
穆克德讷明白了,朱敬伦这是铁了心要收城里的旗人给他当手下,但他能有什么办法,朝廷至今对广东不闻不问,他这个将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耆龄为什么派兵来攻城,他现在都还没弄清楚呢,朱敬伦守着各处要冲,穆克德讷又舍不得抛弃这么多年来的搜刮,一个人悄悄出城,一切都极为被动。
朱敬伦要招收八旗兵,这让他感到很不是味道,既感觉到这么做是在打朝廷的脸,又不知道朱敬伦这么做的目的何在,要说打仗吧,这群八旗大爷还真不如一个乡下种地的农民好使,起码农民比他们听话。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反正不就是招旗人当兵吗,给谁当兵不是当兵,只要那些大头兵愿意,关他穆克德讷什么事,只要那些人能拿到军饷,以后不找他的麻烦就行了。
于是穆克德讷拱手道:“朱大人真是宅心仁厚,能给旗人一口饭吃,本将军这里替那些穷苦的旗人感谢朱大人了。”
说着还站起来鞠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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