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贵认为的真正的实话绝对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朱敬伦之所以把最大的底气都交代给柏贵,最大的原因只是因为柏贵是最佳的合作伙伴而已,柏贵虽然现在受人排挤,但他本身的品级在哪里,他的人脉在哪里,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身处险境,可以说没有后路,只有这样的人才真正愿意跟朱敬伦合作,因为他没有选择。
林福祥有选择,所以他不会完全配合朱敬伦,而且林福祥手里的牌不多,没有多少力量,黄宗汉更有选择,更不会配合朱敬伦,因此朱敬伦只能找柏贵。
向柏贵透露了自己的底后,也换取了柏贵的信任,柏贵答应写信,但却没有答应朱敬伦调遣全广东之兵收复广州城的计划,柏贵的借口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代理两广总督了,没有那个权力,黄宗汉才是现在的两广总督。
不过柏贵许可朱敬伦如果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暂时不请示他而借用他的名义行事。
有这个许可就够了,当然柏贵事后是可以不承认的,但如果成功了,他绝对非常乐意为朱敬伦背书。
不过朱敬伦发现,柏贵这个已经辞职的巡抚名义,还真的不可能忽悠到人,一些主动贴上来的另算。
张千山绝对算的上是一个主动贴上来的,所以他也只找到了张家,让张家家丁去给张千山送一个口信,告诉他,如果他打算立功,就把他手里能动用的精锐全都派到广州来,朱敬伦用的当然是巡抚柏贵的名义。
当然这显然是在骗人,柏贵绝对不会承认,也不会写书信,但朱敬伦此时恨不能把所有能用的力量都用上,他不止一次的感觉到手里没有自己的力量的不便,如果他此时手里有一万可以动用的兵马,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像现在这么大费周章。
去了张家一趟,出了安排这些事外,不出所料的又被张家少奶奶哭求一番,希望朱敬伦能把他们加的少爷给救出来。
朱敬伦正好有机会在去牢房一趟,还是找赫德帮忙办理的探视令。
拎着张家准备的丰盛的事物,卫兵稍微检查一番,就放朱敬伦进去了,但始终有两个英国兵跟在朱敬伦身边。
张磐大口的吃着一只烧鸡,一手握着酒瓶,在这地方还能喝上酒,好不快活。
方山依然龟缩在一旁的墙角,身上不但脏兮兮的,还粘着血污,显然他吃过苦头了。
他能不吃苦头吗,承认了自己参与挟持巴夏礼后,就成了最大的要犯,被英军军法官连夜提审,甚至不惜动用了他们一直反对的酷刑,但是方山骨头硬,竟然硬撑着没有交代更多的东西,到让朱敬伦刮目相看,否则的话,朱敬伦就不会再次出现在这个牢房,而是要想办法跑路了。
两个英国兵紧紧盯着,他们的责任是犯人逃跑,所以探视期间,他们就紧紧站在监房外。
朱敬伦很小心,他不确信两个英国兵不懂中文,这让朱敬伦根本没办法跟方山说话。
但是他递给方山一张饼子:“看你可怜兮兮的,拿去吃吧,饼子硬,小心嗝了牙!”
方山一听,回道:“老子留着宵夜。”
说完把饼子揣进自己怀里,继续窝在一边睡觉了。
被英国人关押的方山至少还有一个饼子吃,被中国人关押的巴夏礼就得饿肚子了。
跟方山一样,巴夏礼现在也是一身血污,他也被大刑伺候了。
但是跟只知道蜷缩在墙角的方山不一样,巴夏礼骄傲的如同一个国王,他已经没有力气只能躺在地上,但是依然用傲慢的眼神看别人,心中越是恐惧,越是耻辱他就越显得骄傲。
他被关押在一个简单的牢房中,中国人用木头钉起来的简单牢笼。
牢笼靠在墙角。墙是三堵墙,另外一堵墙则跟这三堵墙不连续,跟两边的墙壁都有三尺宽的空隙,显然两边都有过道能通到前边去,至于前边是什么,巴夏礼就不知道了。
那面两边连着过道的墙壁前,还有一张桌子,四个狱卒坐在桌子旁喝酒。这四个狱卒每天都要喝酒,喝到很晚。
跟巴夏礼关在一起的,还有三个洋人,巴夏礼知道这三个是在广州城被人俘虏,然后关押了很久才带到这里的。
跟巴夏礼不同,这三个人就平静多了,似乎已经接受了这种命运,很平静,很少说话,眼神也有些发呆,显然精神有些不好。要知道他们之前可是在菜窖中被关了好几个月的,没有疯掉已经不错了。
“玛德,兄弟们都去广州了,就留我们几个在这鬼地方看着这几个鬼人,真他玛晦气!”
一个正在喝酒吃肉的狱卒恨恨的骂着,回头狠狠的瞪了巴夏礼等人一眼,狠狠吐了一口痰。
巴夏礼听进了耳中,也就他能听得懂中文,广东的粤语更不在话下。
外面的人很快喝的大醉,一个个的都趴在了桌上,许久才有一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似乎打算出去,可是很快就改了主意,径直走向牢笼边,逃出他那恶心吧唧的东西,冲着牢笼撒了一泡腥臊十足的黄汤。
巴夏礼感到很恶心,因为黄汤溅到他的脸上。
“玛德,都怪你们几个狗才,害的老子不能去广州发财,迟早刮了你们!”
狱卒撒完尿,提上裤子,还不忘抱怨。
巴夏礼突然脑子一动,小声叫了一句:“你想挣钱吗?”
狱卒停了下来,身子还有些摇晃,显然还没有醒酒。
“鬼佬,你说什么?”
“我问你想挣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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