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虽然大为恼怒,却明显气焰下降了不少,就连一身暴起的青筋都不那么鼓突了。过半的凶气被吸走,无异于釜底抽薪。
太岁虽无头无脸,那肉痛的吝啬模样却也活灵活现。
地面再次震动。仙尊身后,有一面巨大的峭壁,那原本光溜溜、一无杂物的绝壁,突然开始如浮雕一般,向外鼓出,一个如同巨形头颅般的东西显现了出来。
显影完全后,却不是什么头颅,而是一个与太岁几乎一模一样的“肉菇”,飘然而出,趁逦迤仙尊不备,迅疾向她袭去。
太岁竟然不只有一个!
也亏得另外这个太岁够能隐藏,之前天崩地裂,它都一直隐而不出。如今眼见同伴落于下风,才突然冒出来,与同伴一前一后,对逦迤仙尊形成了夹攻之势。
逦迤仙尊来不及回头,但,她那空空荡荡的背后,却突然无中生有,屹立出一座险峻的山峰来。
与此同时,她左边十数里外一座耸峙的断峰,突然化为了空气,神奇消失了。
逦迤仙尊竟然只是一个闪念,将十几里外的一处断峰移位,硬拉了过来。
断峰峙立她身后,正好将赶来驰援的另一个太岁挡了个结实!
这还不算,护罩内的百里青山,全都动了起来。时而这个山头消失,时而那处长河突然被填平,时而某处平原突然多出几个山头。
瞬间的生,瞬间的灭,仿佛是亿万年的地质演变,被压缩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内,快速地释放给白路远他们观看。
太岁本就以神出鬼没、无处不在的凶煞之气见长,然而,此刻无论两大太岁如何幽灵般地渗透、闪移,总会有一处山头刚好冒出来,提前挡在他们身前!
一时间,百里山河如同逦迤仙尊手中的棋盘,众多山头如同棋子,步步、处处,将两个太岁困得如处迷宫。
百里山川,信手拈来,如同儿戏。这是何等惊天大能?
除了陷入昏睡的云采馨之外,白路远三人无不目瞪口呆。这等手段,对他们而言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好强的时空之力。”云啸江叹道。
“时空?不只是空间的移挪吗?”白楠不解。
“就是时空!而且,更多的是时间之力。”云啸江道,“你想想,山川的强行挪移,那得造成多大的破坏,毁灭多少生灵?这位仙尊哪怕对于飞鸟走兽似乎都尽量保持着怜惜之心,所以,她根本没有强行挪移。”
“那些山头的移动,只是沿着它们的岁月轨迹而已。那处平地突然生出一个山峰,是因为,亿万年前,那里本就不是平地,而是山峰。那里突然又多出一条河,其实,那条河也正是千万年前曾经存在的。一切,都是在不同的岁月中曾经存在的地貌,只不过被她打乱了时间,亿万年的地貌,被她在一瞬间缩放!不信呆会再看,一切回归真实时间,任何山体的位置都没变,仍是原样!”云啸江续道。
“一切只是借助特定的岁月和时间轨迹而动?!”白路远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远儿,世界太大了,我和你父亲虚活到这把年纪,却不过是井底之蛙。我只知道,比我如今这风云修更高的是扶摇修,而扶摇修之上,就不再称为修了,而是‘逍遥王’!逍遥王的力量已不是我所能够企及和想象,而逍遥王之上,又还有很多更为高高在上的境界,连我都所知甚少。眼前敢于捕捉太岁的逦迤仙尊,就一定是远远高于逍遥王的某种境界,只是,那种境界超凡入圣,或许等到远儿你成长起来后,才有机会知道哪是一种怎样的境界,何等的非凡!”云啸江颇为殷切地看了眼白路远道。
“太龙,太凰,终于愿意双双现身了吗?”将两大太岁逼得狼狈之极,逦迤仙尊似乎腾出精力来,好听的声音却透着冷意,问道。
太龙,太凰?莫非太岁并不是单只,而是一对公母?白路远心里有点怪怪的。
同时,他这才注意到,后出现的那个太岁,那巨舌般的菇顶上,似乎有着蛇冠般的赘肉。
“太凰,谁叫你出来的?听我的,快走,我解决了这狗屁仙尊后就来找你。相信我。”最早出现的那个太岁似乎就是逦迤仙尊口中的“太龙”,此刻正催促太凰道。
“才不!你以为我还那么傻,这仙尊根本不比以前的那些追杀者,哪有那么好对付!你我都分开了一万年,好不容易聚到一起,这次就算死,我也要同你死在一起!”那太凰的声音虽然也有几分含混嘶哑,但却竟是女声。要不是带着几分嘶哑,应该还是相当清脆好听的女声。声音中,透着几分娇嗔与情深。
白路远一阵恶寒。听两只肉块般的不明生物在这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令人大有倒胃之感。
太龙闻听那只母太岁之言,竟然颇为人性化地喟叹一声,很是沧桑。
“别在这恩爱了,谁也逃不了。”逦迤仙尊似乎都听不下去了,冷冷道,“我一路跟踪了太凰半年,就是要找到太龙你的老巢,又岂能轻易饶过你俩?我没算错的话,近日,便正是你们万年一次的龙凤联体合煞之时,若让你们成功合煞,又要产生多少种子,那些种子成千上万,散落民间,又将造成多少生灵涂炭!”
“哼。你要捕杀我和太凰,就不怕我们舍命相搏?伤你,自然是伤不了,但冲破你这护罩还是没问题的。”太龙威胁道,“那样,只怕此刻就能令这方圆万里,成为人间炼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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