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窑一动不动不动,她钓鱼很专注,坐在那里就像一个雕像,目光只看着只见手中的鱼竿。她不看夜未央,但夜未央不禁向她看去。
只见她皮肤如雪,秀发柳腰,琼鼻小嘴,轻轻一撇的柳眉,下面是双空灵的如同江山一般的眸子,也只有每天望着这连绵不断的群山才会有这么空灵的眸子吧。
寒窑忽然道:“你喜欢吃鱼?”
夜未央被她这奇怪的话打的有些发愣,道:“我讨厌吃鱼,但我却喜欢吃两种鱼。”
寒窑道:“哪两种?“
夜未央道:“我喜欢吃的,和我不喜欢吃的。当然,如果两种都有更好。”
寒窑不禁疑惑了,问道:“不喜欢吃的也喜欢吃?”
夜未央点头,便没有再说话。他没有必要解释,也没心情解释什么。
寒窑又道:“你来杀我有几成把握回去?”
夜未央道:“有几成杀死你的把握,就有几成把握回去。”
“哦?”寒窑问道:“那是几成?”
夜未央道:“四成。”
寒窑不禁笑了,两个小酒窝浮现,很是漂亮。道:“只有四成?”
夜未央道:“三成我就会来。”
“你知道我看出了什么吗?”寒窑继续笑笑,瞥了夜未央一眼,但只是这一眼,夜未央便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将自己压的喘不过气。
“我看到了恐惧。”
夜未央道:“哦?”
寒窑道:“人往往恐惧的时候会做很多错事。”
夜未央道:“哦?”
寒窑道:“第一,你答应了陪我钓鱼。你在拖延时间,你不敢下手。”
夜未央冷笑不已,没有说话。
寒窑又接着说道:“第二,你脚下就有一个凳子,你却没有坐下。”
夜未央依旧没有说话,但身体猛然紧绷起来。刚才他真的没有注意到脚下竟然有个凳子!他面无表情,道:“那又怎样?你只邀请我钓鱼,可没有邀请我坐下。”
寒窑又笑道:“第三,你脚下根本就没有凳子。你却因为恐惧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不敢朝脚下看一眼,生怕露出破绽。”
夜未央握着鱼竿的手猛然紧缩,筋骨此时都僵硬起来。
寒窑再次娇笑道:“第四,你钓鱼忘了放鱼饵。”
夜未央瞳孔此时都在紧缩,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遇见危险就慌乱不已,另一种则是遇见的危险越大,他们就越冷静。
夜未央就是第二种人。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那又怎样,不管有没有鱼饵,我都是在钓鱼。况且这里也没有我喜欢吃和我不喜欢吃的鱼。”
夜未央的话刚说完,他手中的鱼竿突然动了动,这是鱼上钩时才会有的震动。他的手心猛然渗有丝丝冷汗。
鱼竿上没有鱼饵,钓上了鱼,可能吗?当然不可能!
但此时却确实钓上了鱼。钓上了鱼就说明勾上原本就有鱼饵,就说明他不仅忘了放鱼饵,而且没有注意勾上原本就有鱼饵。就说明他的确实在害怕。
夜未央怔怔的望着湖面,在那钓线垂于水面的地方,波纹荡漾,在夕阳下,闪烁着金光,鱼竿微微一提,一只小鱼上了勾。那只小鱼不断的挣扎着,却被鱼钩死死的勾穿了下颚,动弹不得。就像一个吃了mí_yàotuō_guāng衣服的少女丢进了男人窝里一样,只能无力的挣扎。
他不禁笑了,转头对着寒窑笑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哦?”寒窑与他四目相对,两人都丝毫没有退让。
“我也看到了恐惧。”夜未央道:“你没有必要跟我说那么多的话。”
寒窑没有否认——没有否认就是承认。她道:“你很聪明。但你却不该聪明。”
“为什么?”夜未央问道。
“因为你是杀手,你聪明就会感到害怕。”寒窑道:“你就不能杀掉我。你武功极高,但你却因为太聪明可能会死在我手里。”
夜未央道:“我连死都不怕,我要是怕就不会来了。”
寒窑摇了摇头,道:“死,来和怕没有关系。”
夜未央道:“哦?那我是在怕什么?”
寒窑道:“你在怕杀我。”
夜未央笑了笑,道:“你错了,我就算杀不掉你,我就会死在你的手里。又怎么会害怕?”
寒窑道:“你怕的是把我杀掉。”
夜未央道:“杀掉你才是最不该怕的吧。”
寒窑摇了摇头,道:“我说过,因为你很聪明。刚才说话的时候,你就有九成的把握将我杀死,你却没有出手。”
夜央道:“第一,我是想听完你的话,第二,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有了九成把握将你杀死,那我就一定杀不死你。”
寒窑笑了笑,那笑容就像在怜悯他,“所以,你太聪明。注定成不了真正的杀手。”
夜未央道:“你也很聪明。”
寒窑没有说话了。又专心钓起了她的鱼。直到第二只鱼上钩,她才道:“你叫什么名字?”
“夜未央。”
寒窑问道:“你认识夜风?”
夜未央吃惊道:“你认识他?”
寒窑的眸子前所未有的动了动,叹道:“你们应该来自同一个地方。”
夜未央惊道:“你知道我们来自哪里?”他已经不知道今天这是第几次惊讶了。
寒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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