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祭坛未起,唐令就让手下的骄兵悍将诛杀何党一百余人,并将其骨干吴远山拿下,如今生死未卜。
想到此,沈晚冬由不得叹了口气。
没错,吴远山曾与她是有过情,但这事牵扯太广,没法求情,也没地儿去求。自打唐令和何首辅相斗以来,就另有传言,说安定侯自打从定阳回来后,一直称病,不管不问,其实此次党人之祸,实乃阉宦和外戚联手对付大臣,否则,安定侯怎会娶了唐令的侄女沈夫人呢?
越想越烦,沈晚冬将汤婆子交到玉梁手中,将正荡秋千的麒麟叫到跟前来。她把麒麟揽在身前,轻抚着儿子头上的绒发,用帕子轻轻擦着儿子手上沾到的泥土,柔声问着:
“宝宝今天好乖,二娘待会儿让丫头做水晶皂儿给你吃。”
果然,麒麟听见又有好吃的,登时笑的眯起了眼,亲昵地贴近沈晚冬,张开两条小胳膊,抱住他娘的大肚子,小脑袋轻轻地蹭着,又把耳朵贴上去,仔细地听。
“听见什么了?”沈晚冬揉着儿子的小脑袋,笑的温柔。
“小弟弟在哭。”麒麟眨巴着圆圆的眼睛,煞有介事地回答。
沈晚冬噗哧一笑,正要再逗弄儿子,正在此时,南墙那边传来阵窸窸窣窣地声响,没一会儿,竟有个穿着单衣的老头翻墙进来,那老头年过五十,头发微白,眼角因多年的算计满是皱纹,背上还背着捆柴,竟是吴老爷!
怎么回事,按说府里周围都有侍卫日夜守着,怎能让这老家伙翻墙进来?果然,紧跟着老头子翻墙进来的,还有两个带刀侍卫,他们此时连头都不敢抬,磕磕巴巴地说:这位老爷这几日天天来,我们兄弟早都注意他了,呵斥了他几回,这两日他也没再出现,想着没事了。谁知方才他带了十来个人,缠住小人们的手脚,竟爬着梯子翻墙进来。
沈晚冬重重地冷哼了声,骂了句饭桶,朝前瞧去,只见吴老爷才刚从高墙上跃下,崴了脚,又把腰给扭了,疼得直挺挺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叫唤,这老东西也顾不上疼,将柴背好,挣扎起身,晃晃悠悠地朝她疾步过来。
“站着!”
沈晚冬下意识搂住麒麟,不让老头子瞧见孩子。
她给玉梁使了个眼色,玉梁立马会意,张开双臂,拦住吴老爷,大口地啐骂:
“没王法的老王八蛋,你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这是哪儿,由得你跟猴儿似得,上窜下跳。”
吴老爷哪里还顾得上脸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拳,老泪纵横:
“沈夫人,小老儿实在走投无路了,这才冒死来求您。而今何首辅被抄了家,下了大狱,明儿就要斩首示众了。远山被督主抓进唐府的地牢,已经半月没有消息了,您是督主的侄女儿,求求您,帮着远山说两句好话吧。”
“说什么说!”
玉梁剜了眼吴老爷,尖刻道:“你鼻子上长了一对出气筒子?没看见我家夫人身怀六甲,不能随意走动,更不能见血见杀的,你存了什么心,要这么陷她于不义?”
吴老爷听见玉梁这话,更急了,将背上的柴解下,使劲儿抽打自己,正要说几句恳求的话,忽然瞧见沈晚冬怀里抱着个一两岁大的幼童,模样清秀,竟和远山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
吴老爷登时瞪大了双眼,记得去年在泼茶香酒楼与沈晚冬会面时,向这贱人问起过孩子的事,谁料这淫/妇说自己当年压根没怀孕,是骗他们父子的,可她怀里搂着的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好孩子,你告诉爷爷,你娘是谁?”吴老爷身子往前探,朝麒麟勾勾手,笑着哄。
“张嬷嬷,把孩子赶紧带走!”
沈晚冬连忙将麒麟推给张嬷嬷,她扶着玉梁的胳膊起身,挡在吴老爷面前,品着张嬷嬷抱着孩子走远了,这才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这老东西。往日种种,瞬间浮现眼前。
老头子当年欺压她沈家无权无势,强迫她守寡,禁锢了她三年,终于在她濒死之时本性毕露,无耻猥亵她……
“老大家的,那个孩子是不是远山……”
“不是,他是侯夫人的儿子。”
沈晚冬直接否认,她笑的温柔,俯身,亲自扶起吴老爷,瞧着当真孝敬温婉,可就在吴老爷站起的瞬间,她媚笑了声,说了句:
“老爷,您怎么不叫妾身冬冬了?”
“你!”
吴老爷瞬间睁大了眼,连连往后退了数步,脚一软,瘫倒在地,原本就灰沉的脸此时涨成了猪肝色。他手捂着心口,眼睛慌乱地眨着,喉结翻滚,好似在咽下那口受惊的唾沫。
她……那晚上竟是在装死,她都知道了,完了,完了。
“哈哈哈。”
沈晚冬不禁得意大笑,她歪着头,垂眸看向失魂落魄的吴老爷,不屑地冷哼了声,强忍着怒气,淡漠道:
“老爷,妾身今儿再叫您一声老爷,您听好了,妾身已是安定侯的女人,与吴家再无任何关系,二爷的死活,不是一人一家的事,您其实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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