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大概是被太子爷气走的吧?走了也好,省得被你拖累死。”小鲛女面露失望,她此次前来,本来还想再劝劝七里和她一道回阿夏号。她想起贪狼审问珍珠港判官时听说破军死了,于是又问建文道:“我听说破军死了,可是真的。”
说到破军的死,建文只觉得心如刀绞,方才平复的心又起波澜。他将日本人如何偷袭蓬莱,破军如何遭受袭击,在柏舟厅身死的事都说了一遍。说到伤心处,自己又忍不住垂泪。
不料小鲛女听到破军被烧死在柏舟厅,不无幸灾乐祸地鼓了几下掌,冷笑着连说“死得好!死得好!”建文和判官郎君、蓬莱的众官兵见状都怒从心起,几乎要发作。
不等众人发作,小鲛女又换了副落寞的神情,“哎——”地轻声叹息着,双手合在一处,黯然说道:“只是不知我家七杀大人若是听说破军死了,会有多难过。”说罢,晶莹的泪珠像是玉斛中倾泻而下的珍珠,从她微圆的脸庞滚滚滑落。
建文这才想起,铜雀提起过七杀有所爱之人,只是再问时铜雀便不肯再多说。直到见了破军,建文才有了几分疑惑,怀疑铜雀所说的七杀所爱之人就是破军,直到此时才被证实。
建文从怀里掏出手绢递给小鲛女,小鲛女将他手推开,他又递上去,如此两三次,小鲛女才接过他的手绢抹去眼泪。看她哭得不是那么伤心了,建文这才问道:“那么破军可知道七杀一直喜欢他?”
“怎么不知道,他又不是傻子,如何会看不出。”小鲛女抽泣着,口气里多了几分怨恨,“所以才说你们男人都是混帐东西,这十年里,他们两个人只说了二十句话,躲我家主人像是老鼠躲猫一般……”
“莫不是破军并不喜欢七杀大人?”建文问道。
“不喜欢?怎么会不喜欢?这十年来话虽说只说了二十句,信可是没少写,认识三千六百多天,来往通信怕不得有上千封。这两个人不知是哪辈子的孽缘,见了面都是恭恭敬敬不肯多言,写起信来倒都是洋洋洒洒不吝笔墨。”
“我家主人心怀天下,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判官郎君在旁听得不像样,想要来用这句西汉大将霍去病的名言为亡主遮遮脸,小鲛女冲着他做个鬼脸一吐舌头,戏谑道:“什么心怀天下,你家主人别看面对千军万马毫不含糊,哪次见了我家主人不是唯唯诺诺的。”
判官郎君情知她说的是实情,被小姑娘挤兑得没话说又不好发作,只好又不说话了。建文原本还有些悲伤,听到小鲛女讲到破军和七杀这十年的笔友交往,忍不住哑然失笑。他万万没想到,七杀如此风情万种,遇到真心所爱之人,竟也变得如此腼腆;破军这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人物,一旦遇到心动的女人,竟会不知所措,只能靠文字交流。
“你们懂什么。”铜雀从判官郎君的船跳到青龙船上,对建文和小鲛女说道,“破军哪里是在躲着七杀,他身处蓬莱的高位,多少人觊觎他的位子?不要说大明、日本幕府还有西洋人视他做眼中钉,就是辖下这十万部众,又有多少人时刻想取而代之?他所以不肯向七杀表明心迹,是怕被人知道两人关系,给七杀带来危险。七杀自然也知道破军的心迹,她甘愿和破军以文字交心,也是不想给他添麻烦。”
听了铜雀的话,建文这才知道自己用小儿女的心思看待破军和七杀,是错会了意,小鲛女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腾格斯和哈罗德也都垂下头,判官郎君则将头别在别处。就连摩伽罗号上的贪狼也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见众人情绪被自己说得低沉,铜雀忙将话题转开,问小鲛女:“说了半天,你还没讲所来为的何事。”
小鲛女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要事要说,问铜雀道:“铜雀老先生,你身上可是有一块海沉木?”
铜雀听了一惊,七里从幕府将军那里得到的这块海沉木,一直就在他身上。他小心翼翼保管着不敢声张,生怕被人知道夺了去。小鲛女劈头问到海沉木,他的眼珠咕噜噜转了几圈,陪着笑说道:“姑娘想多了,老夫身上哪来什么海沉木……”
“铜雀老先生,你在阿夏号固然能瞒过了我家七杀大人,又如何能瞒过老阿姨?”小鲛女双手插腰,鄙夷地看着这个身材矮小的老狐狸,“我这次来,是老阿姨算定破军难过此劫,想必来不及告诉你们如何前往佛岛。可巧我搭乘贪狼大人的摩伽罗号去见她,这才让我给你们带个话。你若是不肯实说,我也帮不得你了。”
小鲛女嘟着嘴作势要回到摩伽罗号上去,铜雀见是老阿姨让她前来,知道老阿姨虽说神神叨叨,却能掐会算,所言必定并不虚。他忙说道:“有有有,海沉木就在老夫这里。”
说着,铜雀从怀里贴身掏出个小布包,连着拆开好几层,露出那块海沉木来。这海沉木只有巴掌大小,虽是木头却重比铁块,色泽也是乌黑发亮、纹理清晰,自然形成的图案仿佛是个双手结印的佛像。
“就这么个东西,你还真当我们会抢不成?”小鲛女本就只是假装要走,见铜雀乖乖拿出了海沉木,转回来,指着建文说道,“你将海沉木交给太子爷,然后喂给青龙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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