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侯景逃至会稽后,陈霸先所部亦进军吴郡。谢答仁等抵挡不住,节节败退。侯景见无路可退,便他带几十亲信,乘大船自句章入海。意欲由东海域北上逃亡至北地海域。海上风浪大,船小人多,有覆没之险,随从多有抱怨。侯景为买人心,当众推自己两幼子下海,只道,今船有超载之险,宁可舍己子,不舍随他出生入死之弟兄。
然而,船至长江海口时,随从趁他睡觉,调转船头,驶入长江。侯景醒后发现,随从辩解道,广陵据说还在郭元建之手,可往投奔。侯景大疑,两厢起争执。侯景随从拔刀将他砍死后,上岸投奔了最近王师。时王僧辩部将徐嗣徽受降了这些人,便用盐腌渍了侯景尸体,送至京口。王僧辩将侯景尸体大卸几块,其中首籍递往江陵,手足递往北齐邺城,身子递往建康。
贼首侯景死无全尸、尸骨分散各地。身后亦断子绝孙,他在北朝所生五子,长子被原东魏大丞相高澄剥皮油烹,其余四子俱被北齐皇帝高洋油烹。北朝以暴虐残害其子,此是侯景为人可怜之处。然而其在南朝所生两子,却被自己推入大海,此是侯景为人可恨之处。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自己幼子损己之时可杀,此谓qín_shòu不如,也定将视他人幼子如草芥。存亡利益之前,方见人心,人心有时不如兽心。可笑南朝竟被这人面兽心之人扼住喉咙。时人常将侯景比作项籍,均视为残暴好杀之人。然项籍且尚有报国仇家恨之心,所行诛灭暴秦,征服诸侯,尚可谓时势所造枭雄。而侯景自北反南,均出于赌自家活命之心,又视他人性命如草芥,如此蝇营狗苟之辈,实是钻营时势之隙的小人。小人可掀大祸,唯在伪君子之国度可见。
太清六年四月,随着侯景被分尸送往各地,贼乱渐平。而南朝天下却无主。时建康朝臣劝进晋南王,江陵众臣再次劝进湘东王,襄阳众臣亦劝进岳阳王,cd众臣劝进武陵王。
益州刺史武陵王萧纪于cd率先称帝,改元天正,立世子圆照为皇太子,其余诸子均封王。武陵王萧纪经营蜀地十七载,广积粮食,厚有财帛,马匹盐铁物资亦丰富。且蜀地为险要腹地,故其称帝后,众王仅遣使书信谴责,而不能奈何。
而此时江东,王僧辩所部镇守南徐州北部京口几地,陈霸先所部收复东扬州,卢奕所部据守西江线,徐子瞻所部戍卫京畿。再加上原已被青云王师陆军收复大部的南豫州。江东京辅之地,已基本平定。
晋南王萧黯于京城坐镇理事。百官联名上表,劝进萧黯为梁王,假黄钺,都督中外诸军事,承制。萧黯再三推辞不过,便坚决不受梁亲王爵。只接受假黄钺,都督中外诸军事,承制三项,以便意行军政要事。
萧黯承制后,封陈霸先为南徐州刺史,兼领交州刺史。封卢奕为广州刺史,兼领南豫州刺史。封徐子瞻为东扬州刺史,兼领衡州刺史。封欧阳玮为江州刺史,欧阳屹为寻阳太守。亦封王僧辩为郢州刺史。几欲封岑孙吾为尚书,为其正名。岑孙吾坚决辞让,最后只领晋南王国相长史之职。
湘东王萧绎在江陵听闻萧黯承制之事后,急遣使至各地。也以承制之权,大行封赏,将陈霸先等俱封为公爵,开府仪同三司。而所领各州实职与晋南王所封却各不相同。而此时,南朝州郡、官制因几番废立,已乱久矣。各人头上职衔复杂,只以实际所占之地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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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晋南王不断遣使至江陵索要乐梁王等归建康,湘东王亦不断遣使,要求晋南王先撤出建康乃至江东四州,后方谴质归。晋南王妥协遣使,言先归质,后必退出建康。湘东王仍坚持愿意。两厢互不相让,已近交恶。只因前盟约束与形势权衡,尚未撕破脸皮。
早前,湘东王向齐遣质子称臣,江陵与北齐一直互使通好。湘东王便授意使者去往邺城,游说齐帝高洋出兵攻打建康东北部秦郡。秦郡属南兖州,南兖州又是自南徐州分置出来,向来受南徐州节制。萧绎信中言,北齐若出兵,王僧辩于南徐州京口必会自东向西出兵相助。事成后,王僧辩驻建康,南兖州北岸尽归北齐。
高洋接萧绎此信后,有意出兵。而北齐朝臣多人反对,道南朝王师刚复京畿,军力军心大盛,民心亦归顺,不可强犯。且湘东王此借刀杀人之计,胜败皆可退,却置北齐于不义之地。然而,北齐皇帝高洋,认为时机难得,仍一意南下。当时侯景旗下大将郭元建与侯子鉴,在侯景死后,均投奔了北齐。侯子鉴自建康逃亡时,还带走了传国玉玺。故其投降北齐后,传国玉玺亦归于北齐。
高洋任命郭元建为帅,统兵一路。又派北齐悍将潘乐为帅,统兵另一路。两路大军,浩浩荡荡逼近江东。湘东王萧绎见北齐大军至后,遣使至王僧辩处,告之务必等北齐大军渡江与晋南王师交战厮杀于秦郡南,方可出兵袭占建康。
北齐此番突然出兵,陈霸先部远在东扬州南部,便先派徐子瞻部京畿戍卫部队先往迎敌于江北,又急调卢奕所部水师自江线东下阻击北齐兵于江线。
而就在北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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