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熄,那桌前的人却没了踪影。
官道上马踏飞雪,纵马飞驰间,却见那马上的[i]子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青衫,连斗篷也忘了披,便一路飞奔着向西驰去。
脑海里有一万种理由停住脚步,心底的那一丝微弱的慌乱却仿佛洪水般席卷了神智,便只想着再看她一眼,哪管只是暗暗的看着她安好无恙,便悄然离去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的时候全家团圆,好幸福的说~!
认真的活着
飞驰了五天五夜,换了七匹马,当他终于赶到了那个书信中所说的山寨脚下时,却做梦也没有料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一只冰冷的长箭划出残忍的弧度,穿透了她的胸腔。
那英姿飒爽的女子,正策马前行,舒展的眉眼里还尽是流光溢彩,那面目便突然静止下来,世界一刹那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便只剩下那箭柄上滴血的声音——
殷红的血滴,沿着冰冷的箭柄缓缓流出,凝聚成光滑的血珠,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那一声悠远的回响,震得他双耳轰鸣。瞳孔里赤色的倒影一点点扩张,便殷红了整个双目,滴出血来。
四周砍杀的山贼还在叫嚣,却仿佛变成了妖魔走兽,肮脏的样子让他作呕,便忘了怎样挥剑拔刀,却只记得捏碎了那些肮脏的面目,喷出炽热的血,平息灵魂的怒吼。
他们——他们竟杀死了那个明月一样皎洁的女子,那留着这世界还有何用……
刀折剑碎,滚烫的血泼洒了满襟满面,只觉得眼以一片猩红的雾划开,便是残肢断臂飞溅如雨。
穿过一片滚烫的红雨,直到将那一抹娇小的身躯抱在怀中,看着那低垂的长睫安然闭合,唇边还残留着浅浅的笑意,却安静的让人心慌……
“青柠……青柠……醒醒,不要睡,还要回家过年……”
他用食指轻柔的抹去她脸颊上的血迹,心慌乱的快要迸出胸腔,手颤抖的触不到她的鼻尖,却只是迷乱的喃喃自语:
“不会死……师父不会丢下你不管,便是黄泉碧落,也定然救你回来……”
清冽的泪落在她的颊上,化开浓重的血,透出一丝清冷。
她看着那支箭穿透胸口,以为自己死了,眼睫低垂,却还是在那一道细细的缝儿里,见了师父的泪,晶亮亮的从他脸上滑落,滴在自己的唇角,酸涩,却温暖。
所以她不能死,因为他还在为自己哭,她怎么能让他伤心……
于是三个月后,她就真的醒了,看见床头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便扯扯他的袍袖,甚至扯出了一个尽量明媚的笑,“师父,我醒了,我没事。”
他醒转,见了她的笑容,眼里一阵明光激涌,慌乱中以手覆上她的额,又按住她的脉,静默了许久,脸色终于渐缓,似是长出了一口气,那颗高悬的心终于放回胸腔。
“都好么?还有哪里不舒服的?”他的手轻柔的按着她的头顶,温柔的声音低得仿佛耳语。她笑,自己何时变成白玉娃娃了?明明已经及笄之年,明明已在江湖中沥血数载,哪里还用得着如此小心翼翼……
她笑,云淡风轻。“师父,前些日你可受到了我遣人送回来的锦盒?”
“恩。”
“那你打开看了么?”她问的有些焦急,那一双明澈的眼闪着流光。
“尚未。”
“去拿来看嘛,怎么搁了这么久!”哝软的声音里带了三分埋怨,小手轻推,霎那间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他快步去药庐取来她所有送回的的锦盒,转眼,便抱着数十个精美的锦盒走回室内。他把那些锦盒在她的床上一一摆好,一张不大的床上,除了她那娇小的身子,便是那些大大小小的锦盒。
她满面欣喜,青葱般的小手翻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锦盒,在那镀金的锁环上一推,锦盒弹开,便看见盒底黄缎上的一只雪糁。
“这可是上千年的雪糁,一等一的品相,便是整个盘古大陆上,也不会再有第二棵了。我找了很久呢……”
她把锦盒一一打开,献宝一样的满面喜色。卫锦压毒的药方子里有一味药是雪糁,因此这些年她四处搜罗,带回谷里的雪糁都快堆满了整个药房。
小手又掀开一个锦缎盒子,抬眼,却只见他满面青黑。
“师父……”手中的锦缎盒子突然被狠狠夺走,扔进燃得正旺的火盆里。一阵高挑的火苗窜起,满室大亮,劈啪作响,火光映衬着他眼里冰冷的怒火。
“你罔顾生死,便是为了争夺这些?”低沉沙哑的声音仿若凉沙,忽然贴近了她的脸,那眼中却是透着难掩的痛楚,惊得她不由微微颤抖。
“我只是……”
“你可知那箭再偏半寸,你会死!”
他也会痛么?他还怕她会死么?她看着他眼里焦灼的疼痛,忽而清浅的笑隐现唇角,“生死有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你在求死!”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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