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条路可以走,其中最好的,自然是顺着官道旁的一条最为安全的大道。贺兰叶行镖多年,小心甚微,特别如今她压的镖保金太大,一切都要慎重些。
比起抄小路赶时间,贺兰叶掂量着反正来去时间都要耗进去,不在乎一天两天的,故此安排走了大路。
夏末比之先前好了许多,早晚的天气已经凉爽多了,顺着大路走,两边一处是茂密的树林避阳,一面是错落有致的村户人家。贺兰叶的镖队每日赶在村户鸡鸣烟筒生烟前行路,天色泛黑前歇息。
连行三日,出了临阳抵达齐州,贺兰叶将将带着镖队在附近镇子落脚歇息,小饭馆中正吃着,忽地听见了厚重的马蹄声。
这会儿贺兰叶撩起袖子与手底下的人吃着饭,唆着面条一抬头,破落的窗户外,打头开路的有两个穿着异族服饰的小吏,后头是骑着马挂着旗的队伍,前头走了一截,中间有一个被层层护住的奢华马车,再往后头,是队列整齐的骑兵和步兵。
贺兰叶还唆着面,筷子支在嘴边,目光一直落在这长长的异族队伍中,从头看到了尾,专心的连嘴边的面条掉进碗中都没有发现。
“当家的,看什么呢?”同桌的是素来机敏的少年老多。他姓老,年纪可小,也不过十六岁,长得和贺兰叶一般是娃娃脸,看上去天真可爱,只一肚子坏水,是万仓镖局里头不好惹的人物。
他一边问着,一边伸筷子把贺兰叶碗中的肉片夹了一口吃掉。
贺兰叶收回目光,也不在意小多的动作,只若有所思道:“……这是乌可的队仗吧。”
骑兵步兵数量倒是不多,只是看他们的马,负重有些大……
刚说出口,窗户外头沿街刚刚被撵到两边的居民,其中靠近窗根下的,已经喧哗起来。
“听说了么,我们公主要嫁给乌可国的王子了,这一队人,应该是乌可国的王子来接我们公主的!”
“不是说乌可国有十几个王子么,我们公主要嫁给哪个?”
“怎么说也要嫁给会继承王位的那个吧……”
“难道说是乌可国的九王子?”
“管他谁呢,等公主嫁过去了,乌可就不会骚扰我们边境,以后就不会打仗了!”
外头百姓说着,里头镖师们也好奇,纷纷问着:“当家的,公主嫁过去了,真的就能不打仗了么?”
贺兰叶垂下视线,漫不经心道:“我怎么知道。”
打不打仗是朝廷的大事,也是江山社稷的大事,她一个小小的镖局局主,就算是奇华公主之前追求过的人,也不会是能知道这中辛密之事的。
小多也好奇道:“我可听说,挨着咱边境其他的小国家都乖着,就乌可有些异动。不是说乌可之前还朝西姜那边发出过邀请,还想要西姜的公主呢!”
西姜也是靠近中原的一个纷扰小国,好在没有多少纷争,边境算得上和平共处。
贺兰叶听到这话就笑了:“西姜最小的公主儿子都十岁了。”
小饭馆中镖师们哈哈笑着,七嘴八舌说着一些走镖中得到的消息,各种来源不知是否可靠的各国皇族辛密,说的热火朝天。
贺兰叶没有参与,只赶紧把自己已经要坨了的面吃了,休息休息准备上路。
距离与前往临阳的乌可仪仗队相遇已经过去了三天,贺兰叶的镖队已经抵达了吉州,再往后走,就要进入扁甘州,那里贺兰叶曾经去过,方方面面不如吉州,镖队物资补给以及其他一切需要提前做的,她都要算妥了在吉州办。
贺兰叶带着队伍在吉州停顿了两天才办妥,等再上路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道路都变了,与吉州往前的宽敞平整不同,这里的道路除了官道外,都坑坑洼洼,窄小颠簸。
不能走官道,镖队的速度自然降了下来,耗费了些时间才赶到扁甘州。而扁甘州的环境条件自然也不如吉州,这里气候各方面都与之前行走过的地方不同,贺兰叶白天赶路,晚上在镇子上投宿一夜,睡得时候就能发现自己浑身都是红疹子。
出行在外,贺兰叶也不得不收敛在家中的习惯,洗澡都不敢轻易,只能打了盆水来,半解了衣裳沾着水用柳倾和之前给她的药粉擦。
她低头擦着身上的红疹子,不小心看见了自己手臂上,一圈完整的牙印。
过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柳倾和的牙口还真是好。
贺兰叶垂着眸,擦胳膊的时候,避开了那圈印记已经消淡了的牙印。
这会儿,公主出嫁的仪仗应该也走出临阳了吧,也不知道柳倾和他们是个什么情况。
贺兰叶想了想柳倾和,又想了想临阳,觉着自己还是该想了想接下去的路。
顺着扁甘州往前,抵达丰州,贺兰叶整队再次休息。这边的气候不适合他们漠北人,贺兰叶也担心强度大了,让自己手下的镖师们不适。
宋书皓给的镖货太多,每一车都是压到实处的重量,每天夜里休整的时候,贺兰叶都要去检查一次,以免发生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意外。
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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