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兰叶略一思忖,抬手招来小多:“你骑马去前头看看,是不是他们在路上耽误了。”
比起她,柳倾和想的要多些,低语道:“是不是大舅哥现在还是匪首身份,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这么一说,贺兰叶也觉着像是,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哥哥都能答应了回来,该打点也应该都准备好了,不至于到了临阳城门口,脚下却不敢继续了。
好在她们出门准备的也齐全,凉亭中的圆桌上摆满了糕点茶水,若不是严寒冬日,倒像是春季踏青了。
太阳照的暖烘烘的时候,被派去路口守着的小金一头跑回来,朝凉亭招了招手:“看见了!看见小多的马了!”
贺兰叶精神一震,连忙从靠着柳倾和的姿势坐直了身体,两个妹妹并平氏早就按捺不住起了身,伸着脖子张望。
柳倾和扶着贺兰叶起身,坐的时间长了没有动,她腿都有些麻,稍微活动了会儿,顺势看去,那路口第一个马匹就是小多的,他打马的速度较快,已经跑了回来,而身后是一连串的马队并马车,乌泱泱的一大群。
平氏紧紧攥着桃儿,还没有看见人,已经紧张地嘴皮子哆嗦,颤着音问:“当真是大郎回来了?当真是他?”
贺兰叶见母亲这般心情激动,撒开柳倾和的手,过去扶着她拍了拍,安慰道:“是大哥,娘。”
正说着,小多率先下了马过来,笑道:“太太,当家的,我们大爷回来了,带了好多人呢!”
他多余的话还没有说,那身后忽地有一匹马率先众人疾驰而来,逼近凉亭时猛然勒马,马蹄扬起的同时,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一个高挑壮实的青年,如一股风似的冲进凉亭,于人群中第一眼发现了多年相貌未曾改变的平氏,八尺男儿膝下一软,直挺挺跪了下去,哽咽着:“……娘!”
平氏泪如雨下,一眼就认出这经历了风霜增添了伤痕的青年就是自己那失踪多年的长子,心中难忍激动,摊开手一把将儿子紧紧抱住,颤抖着哭出来:“大郎!我的儿啊!你可终于回来了!”
贺兰叶看着娘亲与兄长阔别多年的相见,鼻头一酸,连忙深呼吸了几次,再把心里的酸涩压下去,温声劝着还抱头痛哭的娘俩:“娘,大哥,你们且先坐下,外头还有人。”
贺兰寒吸了吸鼻子,闻言想起自己身后带着的一大串人,扶着母亲在石凳坐下了,收敛了刚刚外露的情绪,红通通的眼睛还余有泪光,放在他这般硬朗的青年身上,反而惹人怜惜。
“婶娘,多年不见了。”贺兰寒先是与正拿着帕子揩泪的周氏问候了声,低头从两个才及他腰的两个仰头小女娃中认出了自己的亲妹妹,抬手直接把桃儿抱起来,一脸欣喜:“桃儿,哥哥的小桃儿都长这么大了!”
当年他离开前,桃儿也不过四五岁,对长兄的记忆已经淡化了许多,忽然被陌生的青年抱起来,桃儿差点叫出了声,却在对上抱着她的人那双盛满喜悦的眼睛时,忽地有了一种依赖感,甜甜叫了声:“大哥哥!”
贺兰寒放下桃儿,又摸了摸杏儿的头,有些惆怅:“我这一去,竟是这么多年了……”
“管你去了几年,只要回家了就行。”平氏还有些抽噎,红着眼睛慈爱的看着长子。
外头的人知道这里头一家相聚,都没有进来,贺兰寒定了定神,开口问:“怎么不见玥儿?”
刚刚相认慌乱,只听见了妹妹的声音,却没有见着人,故此贺兰寒才有这一发问。
明明站在亭子里就与贺兰寒隔了两个人的贺兰叶无奈举了举手,棉纱绣绣往下坠了坠,露出她套着一圈玉镯的皓白手腕,轻轻摇了摇:“大哥,我在这里。”
贺兰寒顺声看去,只见婶娘身后站着一个高挑而纤细的少女,一身罗裙金钗环佩玉饰,额前覆着一层薄薄的碎发,笑吟吟的。
到底是自己亲妹子,又才在山寨里生活了个把月,贺兰寒很快反应过来少女打扮的就是他妹妹贺兰叶,也发现了她手上的簪钗,脖子上的璎珞,以及手腕上的手镯,都是他这些年给她攒的。
哥哥的心瞬间得到满足,俊朗的青年顿时笑开了花:“妹妹!”
见着了妹妹,贺兰寒顺势就看见了紧紧与妹妹贴在一起的柳倾和。
他早在山寨时就知道了柳倾和的身份,好歹算是成了亲的‘弟妹’,这会儿都是家里头的人,他也愿意给他一点面子,对柳倾和点了点头。
柳倾和见大舅哥的态度还算不错,立即跟着喊了声:“大哥。”
虽然贺兰寒没有回应,到底也不像在山寨时,一听这话就气得想打人,也算进步颇多。
凉亭里的家人贺兰寒都见了,唯独发现有个不认识的青年,一个人站在边角,沉默地看着她们一家相聚。
“这位是?”贺兰寒不认识郑狄月,只他到底比起家里人要多出不少阅历,单凭一眼,就能察觉这个看起来书生气息的青年弥漫周身的一种阴郁与幽深,不像是凡俗之辈。
平氏怕郑狄月尴尬,连忙说:“这是你父亲当年走镖救得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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