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涉浊流半席清,倚湖闲吟广陵文,碧水独映君子意,笑看人间断红尘。风雨路,江湖行,富贵如烟云,名利似魔针,纵然仙君入凡尘,亦难辨浊清。对又何为?错又何为?”钟午子一阵沉吟过后,又是一声叹息地摇了摇头。
“老前辈,为何如此感叹?”杨琪试探着问道。
钟午子缓缓地转过身来,面色严肃的看着杨琪姐妹二人,目光黯然。两姐妹还从未见过乐观豁达,和蔼可亲的“湖岛醉仙”这样的表情,一时竟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时光如梭,光阴荏苒,十年恍若弹指一挥间。老头子也该离去了。”钟午子再次转身眺望远方,远处是水天一色的湛蓝,更远处又是什么呢?也许是他心中渴望的一片净土。
钟午子年少时拜在天机老人门下在终南山学艺,而立之年艺成下山。时值宋金“海上之盟”,此时的钟午子也想展一番抱负。为国家,为民族,为黎民百姓,抛头颅,洒热血,树功名,传万世。后来看到王臣权贵皆为了个人利益,一己私欲置百姓于水火而不顾,顿生厌恶。于是开始云游四海,根据自己所学的玄门十八术和自创的“壶中谱”济世救人。此时此刻,钟午子虽是游历江湖,却一颗心仍关心着社稷,望能得到伯乐赏识,一展抱负。后来靖康之难,让钟午子看到赵宋朝廷的腐朽软弱本质,纵然凭自己一己之力又岂可回天?于是常常独自借酒消愁,有时竟喝得酩酊大醉,这时也许他的“梦”还没有完,便将自己刚刚研制的一味丹药取名“回天丹”,回天丹可驱除百毒,治疗百病,被人们誉为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人们也送他一个雅号“醉仙”。后来隐居洞庭湖,创立了一套心法“倒虚天”,本是用以磨练人的心志,期求达到物我两忘之境界。后来传授给杨么、古柏等人,竟被这两个“天才”推变出了“天王战意”,每每想到这一点,竟有一丝抓狂的感觉。钟午子隐居到洞庭湖青螺岛之后便戒了酒,开始种茶和种烟,现在的“湖岛醉仙”应该叫“”,三尺长的青铜旱烟枪成了他老人家的绝对标志。
“师傅,您要去哪里?”杨瑛轻声问道。
“天大地大,四海为家。”五十而知天命,年过半百的钟午子也许已经明白了自己真正所需要的是什么,“你们两姐妹,老头子我是看着长大的。琪丫头性格开朗,敢说敢为,却欠些城府。瑛丫头性格沉静,心思慎密,却多些执着。世上很多事不要只看表面,用心去想,用心去看,你们会得到更大的收获。”
“前辈,您说的话我有些不太明白!”杨琪听得似明非明,似懂非懂。一旁的杨瑛也是一头雾水,听姐姐这么一问,也皱着眉头朝师傅不住地点头。
“往后你们自会明白。琪丫头,听你所讲的那位胡少侠我想并不是路见不平那么简单,老头子这一生虽未经历男女情爱,不过我亦能体会些许,好好珍惜吧。”钟午子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杨琪听钟午子这么一说,想起和胡定国这一路的点滴,面色泛起了红晕。杨瑛跟着钟午子走了几步,钟午子停下脚步一摆手道:“瑛丫头,你也不要送了,回去吧。”
“师傅,瑛子要什么时候又才能见到您?瑛子想您老人家了又去何处找您呢?”杨瑛眼里闪着泪花,但她终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将依依惜别之情埋在了心里。她也知道师傅的性格,他若要走,谁也留不住的。她更明白,今天的分离只是因为明天要相聚,人生也许就是如此,分分合合,离离散散,就如三年前离开姐姐一样,今天不又和姐姐在一起了吗。一个十五岁的少女,竟有如此心思,倒真难能可贵。
“哈哈……相逢自有相逢日,再见自有再见时。有空的时候,老头子会回来看你们的。”
姐妹俩望着钟午子的背影,逐渐远去而消失。杨琪过来拉着杨瑛的手,柔声道:“瑛子,我们回去吧。”
两姐妹来到胡定国歇息的厢房,为二人作了引见,杨瑛愉快地叫了声胡大哥,胡定国也随和地叫她瑛子妹妹。三人又一道回到议事堂,杨琪又为众人作了一番介绍,夏诚更是满面堆笑地向胡定国表达谢意,弄得胡定国倒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一旁的古柏忽然面色一怔,冷峻的眼神在地上一扫,随即又恢复了常态,没有谁注意到他这瞬间的变化。
晚上夏诚安排人大摆酒宴,以示庆贺。首先是为杨琪接风洗尘,杨琪虽是晚辈,但她毕竟是杨么长女(虽然大家都知道不是亲生,但杨么一直是视同己出),在天王帮贵为大小姐,有着一定的身份。再次就是庆祝得到天煌龙器的白龙息和庆祝杨琪杨瑛两姐妹团聚。胡定国这个时候当然也被作为贵宾受到特别的“优待”,推杯换盏之中,倒是喝了不少酒。胡定国酒量本也不差,可在天王帮群豪面前,又岂能全身而退,到最后也不知道酒宴何时结束的,自己又是怎样回到房间的了。
胡定国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慢慢睁开眼睛,只觉得头还有些晕沉。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杨琪端着一碗清香的莲子汤走进来,关切地说:“你醒了,好些了吗?”杨琪已经换回了女儿装,穿了一件留仙裙,梳垂鬟分梢髻,看上去清丽脱俗。
胡定国起身下床,笑了笑说:“好多了,昨天晚上……呵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杨琪娇媚地白了他一眼,娇嗔道:“还说呢!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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