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会吃饭之前先会吃药,得幸生在皇家,用各种珍贵药材吊着一口气,挨到十二岁。
十二岁这年,四方云游的得道高人枕月大师为二皇子卜了一卦:
心如云端月,行似浅水舟。分钗合钿时,无病亦无忧。
这一卦,说他空有凌云之志,却不受命运眷顾,而有一个人,能够改变他的命格,让他挣脱命运的束缚,直上青云,百病全消。
枕月大师给他留下一块巴掌大的漆黑的东西,上面有一圈圈神秘诡异的纹路,并且告诉他,他要等的人,是海中珠,泉中客,当那个人出现时,这个东西会有感应。
十天之前,这个黑漆漆的东西忽然发出淡淡的金光,他身为皇子不便离开八极城,他的身体也不适宜远行,就让自己手下脚程最快的子一带着它,跟着它的指引,一路找到了丹霞阁。
从二皇子到清河王,他等这个人,等了十年。
清晨,东方的地平线升起暖色的光芒,晕开墨蓝色的云层,照亮天际。阳光从云朵和枝叶的缝隙中洒下来,形成美丽的丁达尔效应。
幼贞掀开车帘看了看,主动坐到车夫的身边与他攀谈:“张大哥,到八极城还有多远啊?”
“远得很。至少要跑四五天才能到。”赶车的汉子不爱说话,但是看着很是诚实可靠。
“咱们一路上会经过什么湖泊或者河流吗?您能不能带我去一下,我多付您车钱。”幼贞隔着衣服捏了捏自己的腿。她腿上的皮肤干得很厉害,都脱皮了,而且她这两天总是很渴,本来预备了十天的饮水,才出门一天她就喝了一半。
她有种不妙的预感,她学会了从鲛人变成人形,但是现在的状态恐怕并不稳定。她很需要水。
“有的,你早说嘛,大哥带你走另一条路,沿着河的,就是弯弯多。那条路,得走七八天。”张大哥显然对路很熟,当即找了个路口拐弯,不到半天,就带着幼贞到了河边。
幼贞把所有的水囊都装满,两人重新启程。她缩回马车里,脱掉鞋子,将水淋在自己的脚上。麻麻痒痒的感觉,透明的小鳞片从脚背的皮肤上长出来。
幼贞赶紧用布把脚上的水擦干。鳞片消退,重新露出白嫩的皮肤。她盯着自己的脚,丢掉水囊撞在马车车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傍晚,他们在树林中露宿。等张大哥睡熟,幼贞蹑手蹑脚从车上爬下来,走到河边脱掉鞋子衣服,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浸入水中。
双腿一蹬,就变成了巨大的鱼尾,耳朵动了动,随即变得尖尖,她从没学过游泳,却觉得在水中比在陆地上自在一百倍。
冷月高悬,林莺呖呖,幼贞掬起一捧水,把月亮困在手心。一股无形的冲动从心底冲出来,她张开嘴,最终只发出一声轻柔的叹息。水珠落回河里,砸出一圈圈涟漪。
这一次泡水之后,她皮肤的干裂状况明显好转。结合之前的经历,幼贞决定暂时把十天当成安全界限。超过十天没有泡在水里变回一次鲛人,她的皮肤就会明显变得十分干燥,而她本人也会跟着变得烦躁渴水。
她把这些牢牢记在心里。她还在成长期,她需要自己保护自己平安的长大。
幼贞每隔三天在夜里去河水里泡一泡,灌满水囊,她第三次变成鲛人的隔天下午,张大哥把马车停下,告诉她他们到了。
幼贞扶着车门跳下来,看到八极城气派高大的匾额,心里激动的想哭。她做到了,出逃,赚钱,隐藏身份,进皇城。
“顾妹子,我这马车进八极城要收钱。”张大哥拍了拍马儿的头,黧黑的脸透出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提车费的事。
幼贞主动拿出荷包付了钱,带着仅剩的一块青玉二十块白玉,独自走进八极城。
她身上穿的还是在小村子换的那件旧衣裳,又破又土,惹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这不行,虽然她脸上还画着黑斑,但也禁不起这么被人一直盯着看,再没确定自己是否被悬赏之前,不能冒险。
她左右看看,见一条胡同口坐着个老乞丐,立刻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老乞丐的边上。
“娃娃,这是我的地方,你换个地儿。”老乞丐用拐杖划了划,竟是把她当成了同行。
幼贞低头看看自己,还真不怪人家。这身衣服在海门镇穿着,别人只当她是穷人家的孩子;穿到八极城里,还不如身边的老叫花穿得好呢。
她讪讪的笑了一下,把荷包里的二十块白玉都搁在老叫花面前的破碗里:“老大爷,我想跟您打听点儿事,行吗?”
老叫花抬头看她一眼:“行。不要玉,你去对面街口的朱家包子铺,给我买五个肉包子来。”
不愧是都城,乞丐都做得高人一等。幼贞抿着嘴点点头,任命的去买包子。海门镇的包子一块白玉买两个,八极城的包子四块白玉买一个,幼贞拎着五个热腾腾的包子,不得不把赚钱列为当前的首要目标。
“小心!”周围的人群忽然发出惊呼,原来不止从哪儿冲出来一匹失控的烈马,正朝着幼贞扑过来。
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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