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晏小姐,实在对不起。”沈文彬懊恼得要死,拿起湿毛巾便胡乱帮晏修明擦拭。
晏修明面上没有一丝不悦,只是起了身避开沈文彬的手,然后客客气气地说道,“我想借用一下盥洗间。”
“我带你去吧。”沈文彬还不死心。
“张妈,麻烦你带晏小姐去盥洗间,帮她把裙子处理一下。”沈陆嘉从来不愿和粗蠢鲁直的堂弟起直接冲突,但是晏修明的好修养使得他不愿意她再受到唐突,便发了话。晏修明感激地朝他遥遥一瞥,一双美目里情义无限。
他虽辈分不大,年纪也才三十岁不到,但在家里的地位其实仅次于沈老爷子,张妈应了一声,便引着晏修明朝盥洗间去了。
蒋玉霞先前讨了个没趣,此刻见儿子又在沈陆嘉处受挫,心下不忿更甚,有心刺陆若薷母子,便假意和丈夫开口道:“你上次落茶几上那本杂志,我闲着没事便翻了翻,里面专门介绍了一个自由摄影师,年岁不大,长得也顶顶俊俏,却非要在非洲大草原上拍狮子老虎。你说这男人,放着家里娇滴滴的老婆不要,非要跑到野地里和畜生待在一起。真是奇了怪了。”
沈述已经喝得两颊烂红,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大哥当初净身出户时只带着三脚架还有一皮箱的相机的景象,想也没想便接口道,“这还不简单,家里的娘们儿还不如老虎狮子这些畜牲呗。”
陆若薷果然气得发抖,她缓缓转脸盯住蒋玉霞,阴森森地开口道,“弄堂里出来的就是弄堂里出来的,只会嚼舌根子的娼妇!”
蒋玉霞满脸通红,舞女的身份是她的死穴,当下也不管不顾,嚯地一下站起来,“老话说瘸狠瞎毒,我看一点都没说错,陆若薷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变成了半瘫子,更是恶毒,你就不怕伤了你儿子的阴鹫!当初死皮赖脸嫁到沈家来又怎样,生了儿子又怎样,还不是拴不住男人!”
陆若薷脸上血色尽褪,白得像一具尸体,她想站起来,却忘记自己离了拐杖根本站不稳,要不是沈陆嘉眼明手快扶住她,肯定要跌倒。
“哈哈哈哈。”蒋玉霞得意地笑起来。
一直没有吭声的沈国锋猛地一拍桌子,小酒杯颤巍巍地随着掌风跳了几跳。
“够了没有,家里还有客人!要人家看我们沈家的笑话吗?”
众人这才噤若寒蝉。
沈老爷子刚想拂袖而去,不想只觉心头绞痛,身子一晃,直接晕了过去。
“爷爷!”
“老司令!”
“爸!”
一干人又是乱成一团。
沈陆嘉将母亲安置在一边,忍住头痛,挤上前去,镇定地吩咐着一切。
“文彬你去喊勤务兵,把车开过来,我送爷爷去医院。”
“晏伯伯,晏伯母,今日叫你们见笑了,改日我再登门道歉。二叔,请你送晏伯伯他们回去。”
晏修明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她不过去趟盥洗间的功夫,怎么就陡生变故成这样。冯青萍扯她的胳膊示意离开,不要蹚浑水。不想晏修明反而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沈老爷子的面容,然后伸出手指按了按沈国锋的内关穴和人中穴,又朝沈陆嘉说道,“可能是突发性心脏病,家里有xiāo_suān_gān_yóu吗?有的话拿一片过来,给爷爷舌下含服。”
“有的有的。”张妈不迭地跑上楼去。
“谢谢。”沈陆嘉朝晏修明真心实意地道谢。
“不客气,也未必帮得上忙。”晏修明笑着伸手抿抿头发。
一个蓝裙女子掠头发的影子在脑海里倏地一闪,沈陆嘉惊异地发现自己下意识地将伍媚掠头发的动作和晏修明在心中做了对比。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无来由的心慌。
陆若薷看着儿子和晏修明,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上一章那么多妹纸的肯定和支持,谢谢你们。
☆、13窥视者
沈陆嘉坐在蔺川大剧院的vip座位上。今晚是晏修明的蔺川首场芭蕾舞剧《天鹅湖》的演出。较之颜霁和莫傅司,其实他并不是很热爱艺术这种缠绵悱恻的玩意儿,颜霁就曾讥笑他去看歌剧等同于牛嚼牡丹焚琴煮鹤清水濯足,苦笑了一下,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寻思着两个半小时的歌剧之后是不是还可以回办公室把前几天因为爷爷住院而耽搁的工作完成。
有鸦片香水的馥郁香味飘来,沈陆嘉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尽管光线微黯,尽管翩跹走来的女人今日不知道为何画了浓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伍媚。
伍媚也看见了沈陆嘉,眼睛里有惊异之色闪过,她看人很准,并不认为沈陆嘉是会西装革履地坐在演奏厅里听两个小时依依呀呀花腔的人。不过转瞬间,她莓红色的朱唇微微一钩,算是致意,施施然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然而天下就是有这么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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