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年三十,因着国宴是在夜里酉时,索性大家还能在将军府吃个团圆饭。赵清沐也堪堪在年关赶至家中,这下子倒是全乎了。何况还添了人丁,不只是尹乐妍,还有她肚子里的小儿。
虽然还未有大夫求证,但是赵清婉是确定的!
正在这头欢喜着,尹乐妍便果真抑制不住恶心吐到了帕子上,小脸儿愈发白皙,只是许是觉得难为情,恐婆婆怪罪,便起身想着离席。
“嫂嫂这是怎么了?吃坏了身子?”
赵清婉拉住自家嫂子,关切地开口,她本也想就今儿确诊了这消息,此时更是再好不过的时机,唯恐因各种原因冲撞了。
“妍儿?快坐下歇着?快,快去请大夫。”赵清沐近日被派至京郊,一别不过几日,却当真是思念自己的娇妻。如今看着妻子这副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很是忧心。
沈氏则是心头一跳,总觉得这是自个儿孙子要来报道了,只是还未确定的事,又恐是一场空,怕媳妇难过,毕竟这孩子心思重,还是请来府医的好。只是暗暗与赵父交握的双手,看出她的忐忑来。
尹乐妍本不愿在这喜庆的日子请府医来,世人道“年节不得医”,怎也不愿因着自个儿坏了礼制。只是夫君和婆婆都开了口,自个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小心些点头答应,到底心下还是不舒服着,暗怪自己吃食不当,这才丢了礼仪,坏了规矩。
府医来的很快,只是反复把脉的凝神样儿还是让众人提起了心气儿,大家唯恐有何闪失,一时又盯着那大夫,也没有人开口说话,唯独赵清婉倒是不担心,只是眼眸莹莹亮光,掩饰不住她的笑意,幸而都在注视着府医的动作,这才没人怀疑赵清婉的异样。
“恭喜老爷,夫人,少夫人这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分明是喜脉啊。”
索性,大夫这声恭喜出口,大家都是松了口气,又听是喜脉,大家伙都高兴的不得了,赵清婉也难得张扬地笑出声,那明媚的喜悦当真是晃眼。
“不过方才月余,少夫人体虚是以还需谨慎着些,属下开副方子,调理一番即无大碍。”
这府医是赵父的随军郎中,因着年事已高,便在赵家安定下来做了府医,如今也是真心高兴着,小心嘱咐了些禁忌,这才喜气洋洋的离去。
可不是吗,年节时日,又逢添丁进口,怎能不叫人通体舒畅。
“我要当叔叔了?我侄儿在嫂嫂肚子里啊!等这小子出来,我一定好好教他。”赵清扬是家里最小的男子,虽则后头还有两个女娃儿,到底因着家人宠爱,赵清扬这地位竟是家里人人都敢惹的,如今有个小家伙要出来,怎能不欢喜。
“三哥你可别欺负我侄儿,小心大哥收拾你去军营。”
赵清婉适时地泼了自家三哥凉水,赵清扬自是不会计较,本就打打闹闹习惯了。
沈氏见果真如她预想,打头还未回神,此时倒是推开自家相公,坐在了媳妇儿身边好一阵嘱咐,眉眼温和,嘴角合不拢的样子,沈氏本就保养得宜,脸上皱纹甚少,如今许是太过兴奋,竟叫她生生笑皱了眼角。
赵父亲自出去打赏了府中众人,这是为着大家伙儿沾沾喜气。回身看见自家夫人眉开眼笑的样子,一时忍不住也笑弯了嘴角。这是他赵家嫡长孙,无论男女都将是被宠至云端的小人儿。
独独赵清沐呆愣原地,本就木讷的脸上满满的喜悦与怔愣。他痴痴地看着自家娇妻温婉的笑颜,索性方才呕吐的苍白此时倒是焕发容光,满面的红晕与羞涩。他扶着妻子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愈发搂紧了些,想伸手摸摸还未凸起的小腹,又恐自个儿动作太重伤着他,一时只得按捺住心底的喜悦。
“母亲,那国宴孩儿就不去了。妍儿如今正是不稳当的时候,孩儿想陪着她在家。”
赵清沐将尹乐妍扶起,她这副样子愈发招人疼。
“好,好,你且好生照顾妍儿。”
沈氏本想着她自个儿留下照顾媳妇儿,现听儿子这般倒也歇了心思,这小夫妻两个情意绵长,她又怎会没眼色的阻碍。
赵清婉欣喜异常,竟是忍不住地畅快。谁都不能理解此时她的心思,上一世眼看着嫂子血流不止,自家侄儿就是在自个儿的眼前没的。她不会忘记当时当刻母亲和嫂嫂眼中的绝望,此时此刻这般幸而一切皆好的日子怎能不叫她欢喜?
申时方过,沈氏便着手让两个女儿装扮起来,今儿既是国宴,这些个明面上的虚与委蛇自是不能少,哪怕是沈氏一向不愿让几个儿女出什么风头,也不得不有所准备,毕竟如珠似玉的赵家双姝,沈氏怎么舍得埋没。
自入女学以来,沈氏明显感觉自家女儿的出众,本想着韬光养晦,提防天家忌惮,然总归心疼女儿,不愿刻意压制。
且看赵家三子赵清扬,便是因此而生生捧杀的。沈氏知晓扬儿幼时聪颖,三岁习得百家姓,五岁诗文便意向韵脚皆俱,而后再是不愿他就此发展,只得放纵悠嘻,任尔东西。这才有赵家三子纨绔无才之说。虽则年岁渐长,扬儿慢慢发觉父母刻意为之,到底知晓其中深意,不愿就此错解,也就顺着幼时性子,继续莽撞顽劣。如今沈氏这般教养女儿自是有赵父提点,皆因赵清婉入女学之时与赵清扬的那席话。赵清扬架不住二哥追问,然,小妹嘱托一系列事宜自是逃不过赵清睿的掩护与帮衬,至于父亲那里,赵清睿也不过是捎带提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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