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搂在怀中:“这些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再说,他们纵然有什么想法,也要等到上元节之后了。”
大晋自从立朝开始,每年的除夕至上元节都会封笔封玺,除非紧急军情,否则臣子是不许打扰帝王的,也算是给皇帝放了个假。也就是说,就算谢阁老等人再着急,也不能在这段时间来打扰赵瑕。
茕娘无奈道:“想来几位大人连这个年都过不好了。”又道,“可惜我第一次参加宫宴就出了乱子。”
“你的身体更重要。”赵瑕握着她的手,柔声道,“这些事情交给我吧,你不要操心了。”
茕娘抬头看了一眼赵瑕,忽然问道:“其实有个孩子也挺好的对吗?”
赵瑕身子一僵。
茕娘感受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恰好此时红缨送了药过来,赵瑕看着茕娘喝完药,又看着她睡着,才慢慢走出了宫门。
鲁安道正等在外头,见赵瑕出来,连忙给他披上大氅:“陛下,天寒,您注意身子。”
赵瑕毫无所觉,过了许久,才问鲁安道:“你觉得……”
鲁安道躬着身子,专注地聆听着主子的训示,却没想到赵瑕说了这三个字就停住了。鲁安道等了半天,终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却看到赵瑕目光投向远方,竟是出神了。
鲁安道不敢打扰陛下,甚至连经过的小太监和宫女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惊了陛下。
赵瑕却只是想起了他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那时候阿眠还没有回来。
他在那一年上元节的时候看到一对夫妻带着孩子在看灯,丈夫高大英俊,妻子秀美娇羞,孩子活泼可爱,丈夫抱着孩子,一手则护着妻子,一家人其乐融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痴痴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直到他们走到影子都不见了都没有回神。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赵瑕就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与阿眠住在一个庄子中,这个庄子与阿眠城外的那间很相似,他们还有一个儿子,臭小子总是缠着阿眠,不仅白日里要阿眠陪着他玩,甚至晚上也要阿眠陪着他睡。阿眠待他十分宽容宠溺,所有的要求都答应,而他却每日里都被臭小子气得暴跳如雷。
阿眠总是笑眯眯地劝他:“别跟孩子较劲啊,你看他多可爱。”
赵瑕压根没觉得臭小子可爱,他只觉得可恶,却偏偏碍于阿眠,每每都要对臭小子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臭小子虽然聪明,但毕竟年岁小,并不知道亲爹内心阴险,好几次都着了道,被他丢到自己房间去睡觉。
后来臭小子学聪明了,知道他吃软不吃硬,也改了策略,软绵绵地趴在他身上,奶声奶气地叫着“爹”,他在梦中似乎都能感觉到孩子软软的身体还有他的小奶音,最后只能生硬地任由他趴在自己身上跟着他回了房间。
而阿眠就一直在一旁带着笑意看着他们,手里缝着一个丑丑的小熊。
那是赵瑕难得没有从噩梦中醒来,当感觉到阳光照射在眼皮上的时候,他都不愿意睁开眼睛,只想沉溺在梦中,永远不想醒来。
鲁安道一直站在寒风中,觉得整个人都要被吹僵了,却听到赵瑕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只是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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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皇后身子不适,所以宫宴早早就散了。
谢阁老赶上了杨阁老,杨阁老颇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谢兄,你就不能让我安安心心过个年吗?”
倒是杨阁老的夫人相当大度:“既然是有正事,还是正事要紧。”
谢阁老微微一笑:“多谢弟妹体恤。”
杨阁老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谢阁老上了他的马车,一路回了谢府。
谢家是书香世家,家中人丁兴旺,自然是要比杨家热闹许多,但杨阁老一下车就被谢阁老拉到了书房。
杨阁老捂着自己的肚子:“谢兄,虽然有正事谈论,但还是填饱肚子为先吧。”
谢阁老无奈,只能派人送了热汤热食,两人吃过之后,仆人将东西撤下去,谢阁老才道:“如今朝中之事,你怎么看?”
杨阁老也正了正脸色:“陛下尚且年轻,这些人的主意未免打得太早了些。”
谢阁老叹了口气:“不知陛下是何想法……”
“陛下是什么想法暂且不论,倒是几位王爷的想法可待商榷。”
谢阁老听见这略带讥嘲的话语,也想到了在宫宴之上,皇后忽然身子不适,赴宴的几位王爷脸上那千奇百怪的神情,好似除了鲁王之外,其余几位王爷都或多或少有些不自然,便是向来清冷高傲的燕王,在那一瞬间,神色也是有了变化的。
谢阁老敢说,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皇后有孕。甚至连他自己心中也是一片火热,可惜他们都失望了。这也没什么,毕竟承平帝登基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失望着失望着也就习惯了。
谢阁老十分无奈,他是当朝首辅,所经手的都是国家大事,哪里会想要整天盯着一个女人的肚子是否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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