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把上班时间和别人调整了一下,排到了早上。干完井下的活,就在煤堆边帮忙装车。这天下午,赫哲人来了。他见了冯麟阁就点了三下头,“好了。”冯麟阁一摆手让效罗上了马车,把准备好的东西和象牙放到马车前面囤子的里面,效罗看他这个车囤子更高,有一米五。人一进去,外面就看不见了。几个人用铁掀从车后面拼命的往上装煤,效罗拿着一把小铁掀往前堆,冯麟阁观察了一下,一点头,小效罗头上顶着一个破筐就躺下了。冯麟阁上了马车,不断地往上堆煤,看着就盖上了,“千万注意呼吸。”他自己提着一个木盒子也钻进去了。赫哲人力气很大,煤很快就装得满满鼓鼓的,后囤子也用绳子捆好,一切就绪了。“刚才装煤的工人呢?”大门前的俄国看守问道:“装完车,自己就走了,就不见了。”赫哲人很镇静,不慌不忙地答复他。“驾,”赫哲人把长长的马鞭子甩出一个响来,接着把这缰绳一拉,煤车出发了。
从煤矿到哈巴罗夫,马车要走一天一夜还要多。躺在煤车里把脑袋露出来,不冷不热的,看着天上的星星,这爷俩别提多高兴了。“哎,二叔,天上繁星烁,玉皇宫中坐,你对对下两句。我那三姐就爱对诗,一有空儿,就拉着我,可烦人呢。”冯麟阁心情好极了,这诗句说来就来:“嗯,看着你与我,同在煤中卧。”效罗听了,直夸诗句好:“好,好,太贴切了,二叔好文才。”冯麟阁看着小效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要说这出生入死对他也不是一次了,只是让这无辜的孩子陪着自己,哎···。赫哲人一路上也没话,他路很熟,不用看道,只是“驾,驾,”的赶着车,有时把鞭子在空中“啪,啪,”甩出几个响来。“到哈巴罗夫后,怎么办?是坐船还是直接过江?”效罗把路线打听的很细,就看冯麟阁怎么决定了。
“嘘,嘘。”赫哲人发出警告,就听到马队的声音由远及近,他们举着火把,打着忽哨,匆匆地从马车旁跑过去。又过了好一会儿,后面又有马队的声音,“你们听那马铃声,是煤矿的马队,快钻进去。”赫哲人站在车辕上,看着他们爷俩用煤把自己埋起来。“砰,砰,”两声枪响,马车站住了,追上来四个骑着马背着枪,还拿着火把的看守,他们问:“有没有看到中国人?”赫哲人并不回答,倒指着马车上的煤问,“卸不卸?”四个俄国看守绕着马车转了一圈,用枪刺往车囤子里捅了几下,“走,往那边去。”听到马蹄声越来越小了,赫哲人急忙喊这爷俩,“奉天,奉天?”冯龄阁和效罗又从煤堆里伸出脑袋,“没事吧,他们走啦?”赫哲人擦擦头上的汗,点点头,长长地出了口气。只见他把那大鞭子又扬起来,亮亮地甩了两鞭子,那三套马拉着满满的一车煤,几乎是小跑起来。黑龙江以东的天,亮的更早。要叫效罗看,那太阳就是出来追月亮的。“白天了,这就安全多了。”赫哲人坐在车辕子上,回头和他们说。冯大掌柜把行动方向定下来了,“效罗,咱们还是直接过江吧”。
已经能听到蒸汽机车的喘气声,看来哈巴罗夫斯克离得很近了。赫哲人把马车赶到树林里,叫这爷俩从马车上下来,“说起拉你们,家里人都害怕,看到你们那么可怜,做就做一次吧,萨满会保佑我们的。”他从马车的底下,就是两个轮子中间的箱子里,取出了一卷衣服。“这是我额娘亲手做的鱼皮衣,你们穿上,把煤矿里的衣服快扔了,不管到哪儿,只要看见我们的鱼皮衣,警察就不会盘问你。”爷俩穿上这灰白色的皮衣服,那里子是软布的,挺舒服,长短也正好。还给这叔侄两人各配了一个斜挎的鱼皮袋子,看来赫哲人是认真做了准备的。
“这衣服真好,是江鱼的皮吗?”小效罗问道。赫哲人一说起鱼皮衣服,话就来了:“我们赫哲人,做鱼皮衣服几百年了。这鱼皮衣服得用五十斤以上的大鱼,我家都是用大马哈鱼的皮。鱼打回来,一要剥皮,二要晾干,三再刮掉鱼鳞,四要熟皮。这可是力气活,用我们专用的木锤,底下垫上木砧,是有槽的那种,使劲捶打,什么时候发现这鱼皮手摸上去软得象棉布,就行了,家里这活儿,都是我干。五就是把小块拼成大张,这还得看鱼皮的纹路,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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