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金铃之声细碎作响,雪衣教一众人等,已经飘然远去。
香竹山地处偏僻,远离中原,接近蜀地,山下缓缓的流过一条大江,两岸住了很多人,多是打鱼为生。这一天这些人却都没有打鱼,都聚在江边,但如果说是看热闹,表情又未免过于凝重。
河水缓缓流过,水面一片平静,只是两岸围观的人,神情都是越来越紧张。
忽听巨大的水声从江面下传来,平静的水面,忽然起了一个又一个极大的漩涡,接着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如蛟龙出海,一飞冲天,稳稳的落在了江中一个小丘上。
他哈哈一笑,对着两岸围观的人说道:“我河神今天来啦,下个月今日,你们要献上一名女子。这次我要的是陈三水家的女儿陈阿秀,还有二十头猪,二十头羊,二十头牛,五百尾鱼。先杀了腌制好,到时若是有一点点腐臭味,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围观人中有人喟然长叹,也有人已经愁眉深锁,更有些妇人小孩哭了起来。
那河神看着众人,只见那些人都一个个吓得发抖,不由的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得意,忽地身形一沉,没入水中不见。岸上的人,这才哭天抢地了起来。一个老头大叫一声:“天哪。”随即晕了过去,原来那人正是陈家女儿的父亲。他听那河神放出话来,看上了自己的女儿,当时便吓得傻了,此刻才回过神来,捶胸顿足的大哭。旁边人知道他是鳏夫,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女儿身上又是有病,格外爱惜,此刻却遭飞来横祸。围观的人都是极为同情,有些自家女儿已经献出去了的更是陪着他哭。
岸边一座小屋,正是陈家父女的住所,陈老伯被人搀扶了回来,正在那里大哭。他女儿年纪约莫十七八岁,头发微黄,看上去就像十来岁的小女孩,此时却反倒出言安慰。无奈老父怎么也受不了这个刺激,几次哭得几欲晕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陈老伯哭得没一点力气,终于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阿秀走出门来,坐在门前小溪的岸边,这才怔怔的留下泪来,哭了一阵,偶然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木墩上坐了一位少年,他年纪很轻,看上去不到二十岁,光着脚在水里踢着,打起了水漂。
阿秀望着那少年,心里却是颇为奇怪,这方圆的人自己都是很熟悉,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少年,不由得又看了他一眼,忽见他也看着自己,心里一跳,低下了头。
谁知那少年却说道:“你是阿秀吗?”阿秀轻轻点了下头,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那少年忽然说道:“姑娘不用担心,下个月今日,那河神来时你不用怕。一切有我。”阿秀虽然不明白这少年的来历,听到这句话心里却是一热,说道:“谢谢这位大哥。”她本来容貌不是很美,此时脸上还带着几颗泪珠,小小的脸上却又满是喜意,却也有几分动人之致。
那少年哈哈一笑,说道:“不必客气。下个月河边相见。这一月之中,如果有什么人找姑娘的麻烦,你就去兴和客栈找我。”说完穿好了鞋,起身离去。
阿秀回去和父亲一说,称老伯虽也觉得怪异,却总是有了一线希望,宽慰了许多。
到了下个月这一天,两岸又围了许多人,一个个面色凄惨,陈老伯事到临头心中害怕,又开始号啕大哭,阿秀虽勉强镇定,却也不由得手脚发抖,向人群望去,一眼扫过,却不见那少年的身影,心下一阵失望。
忽听人群一阵喧哗,水声响处,一只大船敲锣打鼓游了过来,原来这河神每逢单月十日,都会独自前来,令两岸渔民齐聚,说出自己的种种苛刻要求,待到双月十日,便领着众喽罗前来,声势颇为壮观。
锣鼓声渐渐停了下来,河神站在船头,身披金甲,威风凛凛,忽地仰天打了个哈哈,这声音传到这些渔民耳中,不知为何极是刺耳,不少人站立不稳,有些小孩登时晕了过去。
大船渐渐靠岸,一小喽罗大声喊道:“请陈阿秀上船祭奠河神。”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开始流泪。陈老伯和阿秀也是抱头痛哭。
忽听一个清朗的声音笑道:“既有装神弄鬼的河神,就有收妖的西门豹。”这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字字分明,传入所有人的耳中。却又不似那河神的声音刺耳。所有人都是心神一震。
那河神大声怒喝:“你是什么人?”
忽见水面之上掠过一个人影,跟着一块一块的木板打在了水面上,不多不少,一共十块。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一个年轻俊美的少年正稳稳的站在一块木板上。
阿秀见到那少年,一声轻呼:“你来了!”满面欣喜,回头对陈老伯说:“爹,就是他!”陈老伯本来还在大哭,此时也不由得面露喜色。
那河神仰天长笑了几声,说道:“哪里来的小子,吹得什么法螺!”那少年仍是微笑道:“你妄称河神,只怕今天这滔滔江水,就是你葬身之处。”那河神一翻双眼,说道:“小子,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说完纵身一跃,也稳稳的踏在了一块木板之上。
那少年拔出长剑,微笑道:“请!”那河神更不多话,再看时,手中已多了一对日月钩。
两人站在木板之上,那河神满脸杀气,少年却始终微笑,那河神忽地咆哮一声,蹂身而近,双钩也是舞的密不透风,舞动时隐隐有尖锐之极的风声,显然这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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