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命啊!我儿子的命啊!江月,你个混小子,你怎么就死在外面了......”
女人哭的直不起身,颤抖着把黄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看。是一个青色的小铜钱,上面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
季为乐还没有说小白的事,他妈妈看到东西就立刻明白了。果真是母子连心。
“算命的说你活不过三十,老娘把他的摊子都砸了!你个王八龟儿子......你怎么就真的给老娘死了!你个小王八蛋,江月啊!”
季为乐看不下去,湿了眼眶,跟男人一起把小白的妈妈扶进桥下的屋子里。
两间屋子,右边一间是店面,左边住人。
卫姐,也就是小白的妈妈,推开二人,冲进右边的屋子,把店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扔进前面的河里。一边扔一边哭着说:“老娘给你留了这么多好东西想等你生日的时候送你,你一去就是七年,到最后连拜拜都不说一声就给老娘死了,留着这些做什么。老娘白养你那么多年!”
季为乐想上前劝阻却被男人拦住。
他看着浮在水面的东西,那都是一个母亲尽心为儿子准备的礼物啊。伤感的情绪正酝酿到一半,又觉不对。哪有母亲拿自慰器和性感内裤给儿子当礼物的。他难受的情绪卡在半道倾泄不出更难受了。心里直在跟小白说抱歉:对不起啊小白,我真不该在这种情况下哭笑不得的。
扔累了,卫姐蹲在河边继续哭。只是没了声音。季为乐担心她一激动做傻事,刚想把她拉回来,就见她忽然站起身,脸上的泪还没干硬挤出一个笑容对他说:“你是小白的朋友吧。还没吃饭吧?来,进来,卫姐给你弄东西吃。”说着就拉他进屋。
踏进门的时候又突然回过头,表情凶狠地说:“顺便跟老娘说说我们家江月是怎么死的!”
季为乐被卫姐一会儿一个表情给吓到了,坐在客厅的桌子边,原本沉重的心情悬在胸口没个着落。
小白的表弟在他身边坐下,给他倒杯水。
厨房里不时传来嗵嗵的砸东西的声音。
“别担心,她在擀面。”小白表弟苦笑着说,“你是我表哥的朋友吗,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季为乐。”这个表弟比卫姐正常多了。
“我叫卫星,你可以叫我阿星。”
季为乐点点头。想江月和卫星,名字真的很像一家人。
“小月,恩......我习惯这么叫他,他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卫星说到“小月”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
季为乐把跟小白在狱中的生活,小白跟他讲的帮派的事,以及他的死因都告诉了卫星。卫星静静地听,听到小白死的部分忍不住抽泣。厨房里敲打的声音震的玻璃都在响。看似单薄的卫星冲厨房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卫疯子,你小声点!”
喊完,自己又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哭了一会儿,抱歉地对尴尬的季为乐笑了笑。季为乐用力扯起嘴角,他不敢再把这两个人当一般人对待了。
沉默一会儿。卫星把卫姐放在桌上的小黄包打开,取出里面的铜钱。又从自己衣服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平安符把小白的那枚铜钱放进去。两枚铜钱相碰发出“叮”的一声。
“他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恩?”季为乐还在盯着那个平安符发呆,没注意卫星在跟他说话。
“你这么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不像是我们这种贫民家里养出来的孩子,小月怎么会跟你做朋友的?”
刚见到季为乐的时候卫星就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贵气,虽然刚从牢里放出来穿的也一般,就是觉得他身上有光。江月那个市井小子怎么会跟他做朋友。
“我们一起进去里面,刚开始我总是被欺负,他救了我几次,就熟了。”想起小白帮他打完架后强装没事的样子,鼻子酸酸的。
卫星不再讲话。
天渐渐黑了。卫姐的一顿饭做了很久。
面端上来的时候,卫姐的神色又恢复往常。她把热气腾腾的面推到季为乐面前,眼里含着泪光说:“江月那小子这几年过生日都没吃到我做的面,你就代替他吃一碗吧。”
季为乐接过碗,一句话不说,低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那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三个人在昏黄的灯光下默默地吃面。卫星不时讲讲季为乐告诉他的江月的事给卫姐听,卫姐一面怪江月不懂事一面擦着眼泪。这时候的卫姐才真的像一个慈母,深藏着失去儿子的悲痛,对他季为乐一个陌生人极近温和热情。
这种平凡的幸福是小白眷恋的吧。
吃完面,季为乐对卫姐说了声谢谢。卫姐也对他说谢谢,谢谢他替江月来这一趟。
当晚,季为乐在小白的房间住下。晚上睡的不塌实,卫姐哭泣的声音一直没有断过。他翻身看窗外晦暗的月光,房间里早没了小白的气息,但他的鼻尖还是闻到了小白清爽的男人味。
不知什么时候,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很早就起来。客厅里卫星正在摆早饭,见他起来招呼说:“来吃早饭吧。都是家常的东西。”
“卫姐呢,不等她吗?”他看来看去没看到卫姐的身影。
“她走了。”卫星撇撇嘴,递给他一张字条。
字条上面只写了几个字:老娘去报仇,勿念!
季为乐惊讶字条上面传递的信息,更惊讶卫星对此居然豪不惊慌,要知道卫姐报仇的对象是杀人不眨眼的黑道。
“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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