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把陆少容揽在怀里,打电话开始订机票。
计程车到了,吉尔家是一整套别墅,初春时分,花园中满是翠绿的新树。
陆少容下车,对着地址,确认这是吉尔家,展扬从车尾箱中取出他们的行李,站在陆少容身后,道:“进去吧,我陪着你。”
陆少容深吸一口气,心里跳得十分剧烈,二十年,二十年后的母亲会如何?
陆少容发着抖的手无论如何按不下栏杆外的门铃按钮,他叹了口气,生平第一次兴起退缩的念头。
“还是算了。”陆少容道:“我们……回去吧。”
展扬不耐烦道:“你到底是在怕什么?我帮你按。”
陆少容道:“不不不,先打电话吧。”
展扬道:“我说得很清楚了,当初就该让她们到机场来接……”
陆少容道:“只有孩子接父母,哪有让父母来接孩子的?”
展扬道:“父母个屁!让她来接是瞧得起她,你到美国来和我结婚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紧张,见个几十年不要你的老母还抖成这样……”
陆少容忍无可忍道:“你可以不要成天提醒她几十年不要我这种事情么?!”
计程车倒车,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叫了句:“先生——!”
展扬不耐烦地转头道:“ up!”
“打电话!”陆少容命令道。
展扬闷闷不乐,去摸手机,手机没了。
展扬:“?”
身后计程车缓缓开走。
“!”展扬终于意识到手机掉在车上了,忙转身去追,把一大堆行李和老婆扔在吉尔家门口。
陆少容彻底没脾气了。
“少容?”苏汀缓缓推开门。
陆少容气息一窒,心口发堵:“妈?是妈妈吗?”
苏汀已有四十余岁,却丝毫不显老,她保养得很好,穿着一袭剪裁合身的淡绿色连衣裙,在门内缓缓走出:“少容……你怎么不给我们打电话?突然就来了?”
她的声音有点哽咽,陆少容揉了揉眼睛,道:“刚刚,你听到我和展大哥说话了吗?”
苏汀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陆少容强自笑道:“他……我手机掉车上,他去追车了。”
苏汀噗一声笑了出来,上前与陆少容拥抱,陆少容比亲母还高了个头,他的肩膀有种男人的安稳,可靠气息。
陆少容抽泣片刻,反手抱住了柔弱的苏汀。
吉尔家十分豪华,楼上楼下共三层,客厅宽敞明亮,请了佣人、园丁、司机等等,更有一位管家,前后花园都被打理得欣欣向荣,后院里有史提芬小时候玩的秋千,与未曾清扫的游泳池。
“妈知道你喜欢游泳。”苏汀叫来佣人,让他们提着陆少容的行李上楼,笑道:“你以后就住我们的房间旁边,左边是史提芬,右边是你,好吗?”
陆少容忙道:“不不,妈,我……”
苏汀眼眶通红,勉强微笑,陆少容心里一软,想好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我……住二楼吧。”陆少容道:“展大哥声音比较大,怕吵到你们休息。”
苏汀笑道:“好的,史提芬快回来了,让他搬下来,你们两兄弟可以作作伴。”
陆少容抬头张望楼梯顶端,苏汀道:“吉尔在三楼,他还不知道你来了,我喊他下来。”
陆少容倒也不计较,一笑道:“我上去见他。”
吉尔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办公,三楼书房里是他会客与办理重要事情的地方,陆少容敲了敲门,听到陌生的声音:“请进。”
陆少容推开门,忍不住十分好笑,一眼看去便知吉尔是个中国通。
书房里放着山水画玉石屏风,周围都是古色古香的红木书架,头顶则是意大利水晶吊灯,四处金碧辉煌,书桌后则是大幅西方油画仿制品——亚当慵懒地对着上帝伸出一根手指。
这种配合实在不伦不类,然而老外基本都这样,他们喜欢把古董花瓶放在镂金的西式宫廷花架上,不管该搭配什么,全部杂七杂八地堆在一起,以显示自己对中国文化的博学。陆少容早已见怪不怪。
吉尔是个五十多岁的白人,他的发际线稍稍后退,从眼镜片投来一道温和的目光,道:“是少容?怎么没人通知我你来了。”
陆少容笑道:“是的,我刚下飞机,昨天晚上决定过来看看你们,太晚了就没提前打电话,爸爸,你好。”
吉尔忙起身来握少容的手,书房外又有人敲门,苏汀的声音在门外说:“那……你不先休息一会?”
苏汀的话还没说完,展扬已经推开了门。
“我……我回来了……”
展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追回了手机,仍戴着那副宽墨镜,躬身喘了片刻,直起身子,看着吉尔,他就像个黑社会的混混,墨镜也忘了摘下来。
陆少容指指眼睛,展扬会意,他把墨镜潇洒地摘了下来,上前道:“您好,吉尔先生。”
吉尔打量展扬片刻,点了点头,与他握手。
“那么我们……”展扬拍了拍手,舒展手臂,一手要去揽陆少容,手肘碰上个景泰蓝的花瓶。
“别动!”
陆少容迅速转身一个鱼跃,接住了摔向地面的景泰蓝。
陆少容把东西摆回原位,若无其事笑道:“下去坐会吧。”
“以后你要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吉尔从楼梯上缓缓走下,一边朝陆少容笑道。
陆少容尴尬道:“这个,我或许不能住很久……”
苏汀笑道:“你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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