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高渐离曾经被逼迫到过的那个大宅。
室内,有两个人。
一个是上次的蒙面神秘人。
另一个,惫懒的半趴在坐塌之上,象没有骨头的蛇。
是蛇,
一条奇毒的蛇。
公子,高渐离要入宫了。
哦。
没想到这个人没有了我们,居然也可以自己到王宫之内,他的运气还不是普通的好。
好?都是死人了有什麽好?
死?!
恩,很快。
您说,大王,会──杀了他。
可,为什麽?
我实在找不出大王杀高渐离的理由。
被称为公子的人,手拿书简,漫不经心,内心挂念著上次在太後宫里的绝世美人,她,居然是,华阳公主呢。
而且,还,
哎,他无奈的叹气,
然後,
忽然之间,眼眸里精光闪现,
阴冷,
邪魅,
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知道的,大王也一定知道。所以,──他,死定了。
蒙面人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们知道的,大王没有理由不知道,荆轲的朋友,大王,会不杀吗?
可惜,本来是个很好的棋子。
可我,发现了更有趣的一个。
偏殿。
高渐离觐见秦王赢政。
幽幽的檀香,飘散於室内,空气凝重而庄严。高渐离跪在下面,上面跪坐的是秦王。
他,
威慑,天下。
然而,这个万乘之尊的人,却被荆轲的匹夫之勇逼得於大殿之上狼狈逃窜,这是他的奇耻大辱。
这样的人自己有能力面对吗?高渐离问,自己。镇定,镇定,他这样不断的在内心说服自己。
头上传来不轻不重的声音,抬头。
高渐离慢慢抬头,毫无退缩,直视秦王。
目光,相撞。
心,猛然的一震,高渐离差一点失态。
这就是赢政吗?他还什麽没有说,什麽也没有做,只是一个直视的目光,
一刹那间,
已然让我几乎溃败。
赢政不动声色的打量著高渐离。
他,身材高挑,异常的俊美飘逸,尤其那双眼,如同潭水一般,沈静,幽深。看不见任何情绪,连周遭的空气,也是宁静,平和的。打量很久,突然,说,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哦?小人让大王想起了谁?
荆、轲。
波澜不惊。
我们,很像?他问。
不,一点也不像,他答,然後站了起来,走向高渐离,一种无形的压力逼人而至。
傍边的赵高一动也不敢动双目低垂,保持著沈默。
你们不同,他说,他抬起了他的下巴,更近的凝视著他,
他,光芒四射,你,深沈内敛。
你们,完全不同。
他安静。
空气,不安的骚动,
暗流──汹涌。
高若离?赢政改抬为捏,狠狠地扼住高渐离的下巴,将两人的距离,
拉得更近,
恩──?
高渐离!
赢政很满意的看到深沈的眼眸有了些许的波动。
下颚传来的力道逐渐的在加大,高渐离微微皱眉,华阳,不会受到牵连吧,他此时这样的想著。
他注视著他,企图发现些什麽,他喜欢掌控别人的感觉,越难驯服,就越要去驯服,就象──高渐离。
想杀我,凭你?
因为,无欲则刚吗?
不。
无欲?我,做不到,我有yù_wàng,我不是圣人。
哦?你们这种人不是不在乎权利不在乎财富不在乎荣华富贵吗?
我,在乎。
怎麽?高渐离也喜欢权利喜欢财富喜欢荣华富贵?
是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来接近我是为了你的──yù_wàng,不是为了你那高贵伟大的知己?
赢政步步紧逼,忽然,他,放开了高渐离的下颚,却又在高渐离放松的一瞬间,突然扼住了他的咽喉,
增加力道。
不再给高渐离说话的机会。
窒息。
渐渐的,双眸失去了焦距,失去了生机,也失去了光彩,但是,依然无畏。
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不舍,於是,
他放松,
呼吸到一点点的空气,他再度缓缓张开双眼,又开始恢复如初,
他再收紧。
他再窒息。
他再放松。
他再恢复。
他再收紧,──窒息,──放松,
他再要收紧,
这次,他抢先,
别再,咳咳,放,咳咳,松。
你想死?他又松开一些,
我,不想连死,都,被作弄。高渐离声音微弱,他所能得到的空气依然稀少。
但对我来说,
这是一种──乐趣。
赢政残忍的注视著高渐离,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化。
没有屈服没有愤怒没有绝望,只有──平静。
安静。
气氛诡异。
陷入,僵局。
杀。
以永绝後患。
还是不杀?
彻底的驯服他的心?
沈默。
沈沈的檀香,飘动。
一个,掌握著别人的生死,一个,生死由别人掌握,还有一个,旁观著他人的生死,沈默不语。
僵持。
忽然门外传来嘈杂声,在这深宫内院,是谁竟有如此胆量!然而,三个人仍然不动,连目光也没有移动。
可是,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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