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便是听着了这些,才按捺住心急, 只把温子明派了过去。
没想到温含章居然又回复了她两件事。
这不是温含章第一次让她关注温微柳,起初张氏还觉得温含章草木皆兵,后头发生了温微柳对着外男私相授受的事情,张氏才觉得这个庶女是该管起来了。
这一次张氏并不心急, 总归她唯一的女儿已经嫁了出去,张氏对温微柳的事情并不如温晚夏当时那般紧张。
只是她仍旧决定这几日便找万氏商量, 让官媒上门, 也不用去考察才墨堂中哪个举子有潜力哪个品性过关了, 只挑远的嫁,找一家能将她看得死死的婆家,远离了京城,看她还能不能作怪。
区区庶女惹不起什么波浪,倒是李先生和关婉清这一对,让张氏放在心头上。
张氏对着李先生一向没什么意见,李先生当了温子明近十年的读书先生,如若不是关婉清的事情,她是绝不愿意插手李先生的私事。
只是两人都是她一对子女的先生,男未婚女未嫁,在伯府里头却燎起了干柴烈火,传了出去太不好听了。若是李松春有意婚娶,她充当一番媒人却也没什么——虽然到了最后,她对国公府三太太荐入府的这位关师傅品性有些质疑,却不妨碍张氏对李松春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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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车院的书房中,凶神恶煞的李先生拿着戒尺在温子明晃了晃,戒尺那泛着红色的光泽便让他心中一颤,掌心无端地开始火辣辣起来。
没想到李先生的面色却突然变得缓和起来,收起戒尺,满意道:“上次我出了一道上届春闱的题目,‘本朝开国八大贤,贤贤何德?边疆重镇八大将,将将何功?’你交上来的策论,我看过了,十分不错,言之有物,对仗工整,文采斐然,发挥出了你的水平。”
听见李先生这么夸他,温子明立刻就眉眼弯弯笑起来。
李先生却是先扬后抑,看着他这幅嘚瑟的模样又用戒尺敲了敲他的案几:“但你若是在上一届应考,应该只能在三榜之列。”
温子明脸上马上就臭起来了,觉得李先生也太小看他了。
李先生瞥了这个喜怒随心的弟子一眼,道:“你要记得,你解这道题还和旁人不一样,你出身永平伯府,科举之后所有金榜题名者的帖卷都会贴出,你所写的虽然不能代表伯府立场,但有心人总能拿出来做文章。”
温子明想了想,道:“我里头引用的是《中庸》‘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的观点,意思是贤明,贤在为人处世要有自己的原则,功劳,功在群疑众谤仍能不乱于行,和伯府一贯的中和立场没有不同啊。爹之前便说过温氏一族万事不管,只要想着守好西边便够了。”
李松春却笑了笑:“解题思路万万种,我平时让你多读邸报,你一向是个聪明人,有空的时候不妨和你大哥多聊一聊,看看伯府如今还是不是持这样的观点。你这一种解法虽然稳妥,却不一定符合上头人的心意。”伯府要是不偏不倚,走中庸之道,宁远侯的那番打算就全泡汤了。
李松春摇了摇头,新任的永平伯还是太嫩,都把府中大姑娘嫁入了宁远侯府,还是如此墙头草的属性。须知,在上位者需要你支持的时候,两不得罪是最让人厌恶的。
温子明如今看着李先生这成竹在胸高深莫测的模样,就想起在他屋里看过的那个荷包,总觉得李先生身上罩着一层桃色光影,怎么看都觉得没有先前那么吓人了。
他心中正在腹诽,荣华院却突然来人,说老太太请李先生过去商量事情。
温子明有些心虚地低头,李松春看着他这样,就有些狐疑地觉得温子明是不是又犯了什么事。他对从小带起来的这个弟子真是又爱又恨,喜他的念书资质,心性人品,却又不喜他如此聪颖伶俐。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往往最后都是自作聪明,有时候过得还不如蠢人好。
想起了一些前头往事,李先生看着温子明又不顺眼了,给他布置了一道题目后便随着荣华院的人离开了。先永平侯可真是有福气,后娶之妻生出的一对子女都是如此玲珑通透,李松春笑了笑,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想做点什么都找不到下手的空间。
张氏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李松春听罢后先是一愣,后头想起温子明的作态,便知道张氏为何突然如此。
肯定是温子明在伯府老太太面前说了什么。
李松春现在得加上一句,温子明不但聪明伶俐,有时候还有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英勇莽性。他心中算计着待会回去必要将他的课业翻倍,这边却道:“多谢老太太的关照,在下先前有过一任妻室,无奈爱妻早逝,我目前实在无心婚事。”
李先生面容真诚,张氏不好继续劝说,只是极为含蓄地让他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李松春再次表示自己十分享受单身生活,直到从荣华院出来,他仍然觉得张氏突然关心他的婚事十分突兀,突然想起自己屋内那无端掉到地上的荷包,心中一凛。
关婉清这个只会坏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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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含章将事情托付给了张氏,便一意专注着搬家的事情。这个事十分繁琐。幸得那个宅子里已经有了些基本的家具,他们才不用去量尺寸重新造家具。
这一步就节省了许多时间。正义堂中每天都乱糟糟的,各个屋子都要收拾东西,大件的、贵重之物都要先登记造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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