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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天气不好,连绵阴雨,大白天也是灰蒙蒙的,心情压抑到极点。就在前天晚上,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城郊一处电线杆的线路老化,经不起风吹雨打,从中间断了。正巧有一个中年男子骑车经过此处,断落的电线缠在他的身上,直接触电,于当晚十点十三分抢救无效身亡。
钟离给他化妆,被电死的也是个死,僵直的尸体和冰库里的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只是身上的电斑格外引人注目。电斑是电流击穿皮肤后烧黑变硬的部分,电斑的位置也是电流出入口。电斑面积比较大,直径八厘米,其中有一处在脖子到耳朵间,钟离用深色的遮瑕笔盖了三次,然后上深色的粉底才勉强盖住了烧糊的焦肉。
遗体是钟离帮龚德推进来的,推进来的时候舒野刚为一个老人照完全家福。被电击男子的姐姐来见他最后一面,想和他照一张相片留念。他现在只有一个姐姐,还惦记着亲情来看他一眼,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了。舒野让他坐在一个单人靠背的椅子上,姐姐站在他旁边,把手担在他的肩上。咔嚓!最后一张照片被神圣的拍下了。
钟离没跟舒野说话,只是站在门口看他们忙活。照完了舒野轻轻唤了钟离一声,钟离装作没听见,和龚德一起把遗体推出去,舒野准备着道具迎接下一个“顾客”。快下班的时候,龚德叫上舒野一起吃晚饭,说钟离也会去,舒野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随即发个信息给钟离:下班以后来照相室找我。钟离不回,但舒野会在照相室等着他。
下了班,他叫龚德先走,陈师傅也随着去了,照相室只剩下舒野一个人,坐在电脑面前修修改改。接近傍晚,周围鸦雀无声,听不到哀乐也听不到哀嚎,天色微暗,走廊上的灯也关了一大半。不一会儿,听见一阵平稳的脚步声,不急不慢,向照相室靠近。钟离推开门,站在门口,
“有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真是麻烦,”
“你要嫌麻烦还来干嘛?”
“那我走了,”
“你敢!”
钟离还没出门就被叫住,
“急着干嘛去,找龚德吗?”
“有什么就直说,别话里有话的,”
“你觉得我话里有话是心虚了吗?你和龚德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你疑心病还真重,一天乱猜测不觉很无聊很幼稚吗?我告诉你,就算我真的有什么,也轮不到你管,”
“那你到底有什么吗?”
“与你无关,我不想再跟你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浪费时间。”
舒野黑着脸,看着钟离振振有词的样子,拿上包自己走了。钟离习惯了舒野的莫名其妙,没管他,自己找龚德他们吃饭去了。以为舒野气一会儿,就会去找龚德他们一起吃的,结果大家都吃完了也不见舒野。散了之后,钟离去附近找了一圈,也不见舒野的踪影,来到停车场,坐在车上给他打电话,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也没人接,钟离想着舒野也许先回家了,于是开车离开了。
这种时候他大可转道回自己的家,省的看见舒野又要和他吵,吵的头都大了,可舒野还是没把他家的钥匙还给他,所以只有硬着头皮回舒野的家。回到家,家里一片漆黑,明显舒野就没回来过。钟离暂时解除警戒,换上衣裳,洗个热水澡,坐在电脑前玩游戏。
天空披上了一件黑色的袈裟,夜幕悄然降临。十一点半了都不见舒野回来,钟离担心他大晚上的出事,手机反反复复的拿起来、放下去,最后不情愿的决定,再打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有事?”
“你在哪儿?”
“要你管,”
“你还回不回来,我要锁门睡觉了,”
“...”
电话挂断了。
钟离气的把手机摔在桌上,自己就不应该给他打电话,心里暗骂:舒野你就是个神经病,一天到晚发什么无名火,爱回不回,不回拉倒,我才懒得管呢,像我稀罕你回来似的,你不回来更好,我还清静了。心里骂归骂,但他不会真把门锁上不让舒野进来,只是气冲冲的关上卧室门睡着了。
凌晨一点多,一阵巨响的关门声惊醒了钟离,然后听到玻璃杯掉到地上破碎的声音。他开门出去查看,发现卫生间的灯亮着,睡眼惺忪的钟离,看见伶仃大醉的舒野趴在马桶边吐,真想没出来过转身回房继续睡。可钟离还是问了一句,
“你去喝酒了?”
“要你管,”
“我确实不想管,但你影响到我睡觉了。”
听了这话,舒野的火冒起了三丈高,感情自己只有在被他当傻子一样牵着鼻子走的时候,他才会稍微说两句哄哄他,除此之外,舒野无论做什么,都会给他造成极大的麻烦。他靠在冰冷的墙边,把钟离的家门钥匙拿出来仍在地上,然后抬高声调说,
“真是对不起啊,吵到你睡觉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回你家去,我就吵不到你了,赶紧走!”
钟离捡起地上的钥匙,出了卫生间,在外面的洗漱台上接了一盆水抬进里面,眼睛都不眨的把一盆水泼在了舒野身上,
“谢谢你还我钥匙,别忘了我的其他证件还在你那里,也请你一并还给我,我明天肯定走,一早就走,但现在请你先睡觉,别在这里发疯。”
舒野指着门口吼道,
“钟离,你要是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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