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她有些转不过来,杨姑娘方才说起未婚夫婿的甜蜜可不像是一种悼念而是一种期待。最爱的人死了,她虽到这个年纪都未情窦初开过,但也能猜想正常来说不该是那种反应吧。“杨姑娘不知道?”
丫鬟叹气道,“不知道就好了。你没看到小姐手上的割痕么,就是在刘家传来噩耗时,小姐割的。若不是发现得早,她早就随刘家少爷去了。”
“那她怎么会……”用那么满心期待的语气说着等刘家少爷回来就要共谐连理?
“刘家少爷在赴京的途中遇到了贼人,一行人里只有一个轿夫被砍伤了后背大难不死逃了回来。衙差赶到时一地的尸首,唯独不见了刘少爷的尸首。”
顾长生想道,“或许那刘少爷没死呢,和那轿夫一样逃过一劫。”
丫鬟道,“若是这样,都已过了这么久了,人也该回来了。找到的几具尸里有几具被野狗啃咬过,那刘家少爷的尸首怕是不晓得被野狗拖到哪里去了。刘家立了一个衣冠冢,我家小姐伤心欲绝下一心寻死,然后问题就来了——”
顾长生听得专注,觉得丫鬟大姐后边说的话便是他们来这的目的。
“突然有一日,小姐醒来就变了态度。不但不寻死了。还会主动要求进食,坐到镜前梳妆打扮,就像回到刘家少爷没去之前的模样。”
长生道,“那不是好事么。”杨小姐是个好人,虽不知道这样的转变因何而来,但她若是因为刘家少爷而香消玉殒,那就真是可惜了。
丫鬟摇头,也不知道她家小姐为何情路坎坷,“若是小姐自己看开当然是好事,可惜不是。老爷怕刺激到小姐,下令所有的丫鬟不能再提刘家的事。一天夜里,一个丫鬟经过小姐房间时听到里边有窃窃私语。她偷偷进去看了一眼,结果竟看到小姐和刘家死去的少爷在私会。那丫鬟把这事告诉每天夜里总会梦到杨家公子来见她,并让她等他回来。”
顾长生一怔,不会是那刘少爷阴魂不散,从地府整时整点溜回来与杨姑娘再续未了情缘吧。但随后一想,这地府这么容易来来回回,她当初也不会在黄泉路上迷路差点被太阳晒成灰。
“老爷猜想是妖孽作祟,便立马请了人来抓妖。”丫鬟拿着没用的眼神睨她,“谁想请了你们这些人来,闹了几个晚上,事情都没摆平。”
长生还有一点不明白,“那为什么不能告诉杨家小姐夜里闹妖怪的事?”那道黑气若是为了杨家小姐来的,有杨家小姐的配合,不是更事半功倍么。
丫鬟道,“一来是怕小姐会害怕,二来是怕小姐若是知道自己见到的是妖怪而非刘家少爷的魂灵,希望落空会再寻短。所以老爷让我每到快入夜的时候,在小姐的汤药里加一些安神的药。”
长生这下是完全明白了,难怪这几晚那么大动静,那杨姑娘却全然不知。
丫鬟伸出食指戳了长生脑门,“现在事情都告诉你了,你若再不长心眼,知道我会怎么收拾你了。”
顾长生抱着杨盈袖送的衣服回了房,奚子虚侧躺着身子,慵懒的喊道,“舍得回来了,给我倒杯水。”
长生没去倒水,低头看着那华丽的衣裳,总想着杨盈袖的故事,“少爷,你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也是来帮杨姑娘抓妖的么?”
奚子虚听出她的语气与之前的不大相同,一改以往的听话不多问的好使唤,是要造反了么。奚子虚挑眉,“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如果你是来帮杨姑娘的,为什么都不见你有所动作。”连阎王爷都奈何不了他,他的神通广大,若是愿意出手,昨夜那道黑气怎么逃脱得了。
奚子虚问,“你知道杨老爷出多少银子才把我请来的么?”
顾长生摇头,普通人为了生活,必须要为了银子忙碌奔波,因为衣食住行每一样少一文钱也活不下去。可奚子虚……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人,一张口却是这么市侩。
奚子虚似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你以为只有人才喜欢银子么,地府的鬼差要收过路费,庙里的菩萨一样要给香油钱。你以为浪迹天涯真是那么潇洒,长途跋涉也是要成本的。那妖怪要是第一天就被收了,杨家老爷怎么会觉得物超所值?”
他说了这么长的一大段,她压缩提炼大概总结出了意思,“你要吊起来卖?”
奚子虚不在意道,“什么吊起来卖,这叫在商言商,或者你可以说是待价而沽。”
顾长生点破道,“你若是觉得银子少,你可以直接和杨老爷说,但你现在这样根本不是商量,是要挟。你在要挟杨老爷给你加银子。”
奚子虚撑起脑袋,手肘压在枕头上,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弓起一条腿。“我给你吃给你住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你这么大义凛然,你昨晚就该去帮隔壁的丫头。”
顾长生注视着他,并不是要教训他,只是和他说说自己的心里话。“我是胆小又没用,但我答应过别人的事都会努力去做到。就像我明明怕你,被你要挟做了你的丫鬟,却也算安分尽职的端茶倒水,你可以笑话我没有出息,但我认为做人最基本该要守信。”
奚子虚嗤之以鼻,又是使唤道,“我口渴,给我倒茶,没听到么。”
顾长生拿起桌面上的茶壶和茶杯,一块搁到床头的矮几上,“我袖子破了要找杨总管去借针线,你自己倒吧。”
奚子虚眯起眼来,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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