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千鹤点了点头。
见她眉眼依旧安详,陆本桥这才放心离开。
病房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千鹤背靠着床板,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阳光灿烂,有两只小鸟从远处飞来,停在了窗沿上,一会儿击喙、“亲吻”,一会儿抚弄羽毛、头颈交缠,彼此相依。
千鹤看得有些出神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本就胆小的鸟儿受到了惊吓,慌慌张张地展翅飞走了。
陆本桥回到病房时,躺在床上的少女正怔怔地看着鸟儿飞走了,面上无喜无悲。
他站在房门处,静静地看着她,一双潋滟生辉的桃花眼被掩在了镜片之下。
下一刻,少女似有所觉,转眸看来。
陆本桥神情微敛,脚下一迈,推着手中的轮椅,走进病房里。
“准备好了吗?”他轻声地问着她。
千鹤的视线落在了轮椅上,不答反道:“……也许我可以自己走。”
这一次醒来后,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身体各项机能都远胜之前的每一次,所以,也许……她不用再像之前一样,需要坐着轮椅去体检室。
“你刚醒过来,还是不用贸然行事。”陆本桥笑着拒绝了,一边走上前,俯身将她抱起。
千鹤条件反射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陆本桥胸膛微震,悦耳的笑声溢出喉口:“别怕,我不会摔了你。”
“我知道。”千鹤面无表情地应着,但勾住他脖子的双手一直没松开,同时,全身肌肉都处在了紧绷的状态中。
她一直都是这样,不管是谁,不管对谁,她从来没有真正的信任过一个人。
包括他。
就像现在。
陆本桥下颚微绷,将千鹤抱到轮椅上,怕她双腿受寒,他还抽出一条薄薄的毛毯,盖在了她双腿上。
千鹤一顿,几秒钟后,她才淡淡地道:“……有些热。”
陆本桥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依旧拒绝了:“你刚醒过来。”
听见这句话,千鹤抿了抿唇,选择了沉默。
“坐好了吗?”他柔声问着,“我们现在出发去体检室了。”
千鹤没有说话。
陆本桥当了她这么多年的主治医师,对她的沉默早已经习惯,见她不说话,他毫不在意地扬起唇角,推着千鹤就去了体检室。
长长的走廊上,陆本桥推着轮椅,轮椅上的少女一如既往的安静,如果他不主动出声,她便能一直都保持沉默。
体检室距离少女的病房并不远,大概十五分钟的走程。
眼看快到了体检室,少女终于开口问道:“……妈妈……知道吗?”
“夫人还不知道。”陆本桥的步伐不急不缓。
听见这一句话,千鹤猛然转过头去看他,双眸微睁:“妈妈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我没有通知纪先生。”陆本桥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视,顿了顿,又道,“准确的来说,是我联系不上纪先生。”
千鹤扯了扯唇角,脸上的笑意似嘲非嘲:“……我前些天回家听管家说爸爸出国出差半个月,他工作那样忙,你联系不上是正常的。”
说到这,她眉眼微敛,又补充了一句:“既然没联系上,那关于我这一次的病发,你就不要告诉爸爸了。”
陆本桥脚下一顿。
千鹤淡淡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我已经好了。”
陆本桥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尚未全部消散干净的小红疙瘩上:“事实上并没有。”
“事实?”千鹤的音量忍不住拔高,“事实就是我已经好了!”
她精致的眉眼一改平时的冷漠之色,尽显凌厉。
陆本桥十指收紧,好半响,他才妥协地道:“好。”
得了他这句话,千鹤如释重负,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不想再动弹。
体检室就在前头三百米处了,陆本桥推着轮椅,不急不缓地前行着。
体检室外有两名护士守着,见陆本桥和千鹤来了,两人急忙迎了上来:“小姐,陆医师,你们来了。”
哦,对了,忘记交代了,这里是纪家的私人医院。
说是私人医院,理所当然,它所对的开放对象并不是广大的普通老百姓们,而是一些有权有钱的人物。
这些是别话,暂且不提。
一名护士走上来,想从陆本桥手中接过轮椅,陆本桥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亲自推着千鹤进了体检室里。
体检室很大,里头摆了不少的体检医疗设备,每一台的价值都在千万以上。
陆本桥推着轮椅走到了其中的一台座椅式医疗仪器上,一边俯身问千鹤:“准备好了吗?”
“一直。”千鹤面无表情地道,这些医疗设备仪器什么的,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闻言,陆本桥轻轻一笑,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座椅上,动作轻柔。
“放轻松点,很快就能好的,你是知道的。”虽然知道她不会紧张,但他还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与她他的鼓励。
千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
“好无聊啊!好无聊啊!”寺本堂趴在课桌上,奄奄一息地、有气无力地呻/吟着,“为什么周五还需要上晚自习!强烈建议取消周五晚上的晚自习!让本少爷回归家庭!让本少爷承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嗷!林森川!你拿课本砸本少爷干什么?”
“吵死了!安静点!”林森川瞥了寺本堂一眼,“跟唐僧念经一样,叽叽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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