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叹了口气,和付晚晚将道理,永远讲不通。
他有些泄气地问:“晚晚,你为什么和我回来?”
付晚晚想了想,说:“淮凌镇医疗那么不好,我怕在那生孩子会死在那里。”
这是真得不能再真的话。
付晚晚自己还是个孩子,她对待自己怀孕这件事,虽然能坦然接受,但心底里到底是怕的。怕怀孕,怕生产,也怕以后怎么教育孩子。
她实在不精于此道。
但怕的同时,也有希望,有期盼。
恐惧与期待,两种矛盾的感觉在付晚晚心底生根发芽,她选择回来,只是想好好生产,这个目标真实而可触,让她甚至违背和黄卫明的约定。
付晚晚觉得,她不是圣人,她不大公无私,她自私又害怕。
虽然她一向不去深究,但也不得不承认,在她最害怕的时候,她想到的人,只有陆长安。
只有陆长安会无原则的包容她,无条件的宠溺她,她说往东,陆长安绝不会往西。
和心中的恐惧相比,陆长安侵犯她私人空间这件事,简直不成问题。
陆长安听到付晚晚这话,也察觉出了她的怕。
陆长安自责地想,我听到她怀孕,竟然只顾欢喜,却不曾想一想,她是第一次要当母亲,心里怎么能不害怕?
他用另一只手抚摸着付晚晚的脸庞,轻声说:“别怕,陆叔叔陪着你。”
26
付晚晚怀孕五个月, 正逢农历春节, 已经有了明显的孕相。
她在淮凌镇的时候,由于知道万事只有自己, 不肯示弱, 除了偶尔恶心,觉得腿浮肿之外, 没什么明显的反应。
但回到槟城后,在陆长安和阿姨精心照料下, 身体也越发娇贵起来, 什么都吃不得, 吃什么都吐。
这一日,付晚晚百无聊赖地倒在阳台上的软垫上,摸着肚子,颇为无奈地叨咕:“我说孩子啊, 你是不是和你爸八字不合?要不咱们回淮凌吧, 正好黄卫明昨天来的信还说想我了。”
付晚晚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以前她害怕那里医疗落后, 现在才知道, 医疗再怎么发达,对于孕妇的生理反应,那都无济于事。
这话正好被刚回来的陆长安听到,陆长安走到宽阔的阳台内,因为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并不敢近到付晚晚跟前, 只是在离她还有两步的距离说道:“可别听你妈的话。”
“哦,不听我的,听你的?”付晚晚有点不高兴。
陆长安赔笑道:“不不不,听你的,听你的。——只是这句不能听,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
付晚晚,因为此次回来颇为示弱,也不好意思再提走,只哼哼两声,说:“那听我的,你就让我电影过审不好吗?大过年的,蒋牧之的腿都快跑断啦。”
陆长安委屈,说:“我也想要过审啊,林萱儿不是帮忙跑这件事吗?”
付晚晚手里拿着一颗葡萄,拿眼睛上下打量陆长安,似是在思索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陆长安现在的身体已经被屋内的热气熏暖了,遂走到付晚晚旁边,从旁边的果盘里抓一个葡萄,摸着并不是很凉,伸手放到付晚晚嘴边。
付晚晚摇头。
陆长安知道,她吃了会吐,是以她只是拿在手里把玩,并没有真吃下去。陆长安把手收回,将葡萄放进自己嘴里。
付晚晚说:“我就信你一次吧。”
《红白之间》剪辑完成,却被审片小组打了回来——这其实也在预料之中,只是付晚晚没想到,凭借陆长安在娱乐圈的地位,盛世长安的投资竟然也有过不了审的那一天。
想到这儿,付晚晚伸了个懒腰,又把自己缩回去,侧过身,对陆长安说道:“想不到陆叔叔也不是无所不能呀。”
陆长安刚吃一颗葡萄,此时正在咽下,听到这话,差点没呛住。
她这话,是在怪我没能力?嫌弃我?
陆长安竟然生出了一种恐惧,他仔细看付晚晚的眉眼,却找不出一丝轻视和怨怼。
她只是在陈述而已。
是了,付晚晚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想人间竟有陆长安摆不平之事,有感而发,并非讽刺。
只是实话,往往伤人。
但陆长安偏就爱听付晚晚说实话,付晚晚若是骗他,他才受不了。
陆长安俯下身,在付晚晚嘴唇上落下一吻,和她唇齿撕磨,像一个安慰。
陆长安刚吃了葡萄,口唇中有葡萄的清香。
付晚晚一开始本想推开他,但想到自己不能吃葡萄,如此借点“味道”,也未为不可。
陆长安似乎和付晚晚抱有同样的想法,两人把这一吻加深,很深很深。
吻完了,陆长安的唇还在付晚晚颊边游走,付晚晚忽然说:“蒋牧之说,审片子的领导本来已经给过了,结果第二天又反悔。”
陆长安缓缓抬头,问:“你觉得,有人背后使手段?”
付晚晚摇摇头:“我怎么知道,是是觉得奇怪。再说,就算有人要是手段,也犯不着搞我和蒋牧之这种小人物。”
陆长安笑道:“谁说你是小人物,你是我陆长安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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