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记忆随着冷昔的细述,变得清晰而明朗:记忆中,那个有着迷人笑容、醉人酒窝,一脸涩痘的少年;那段几乎遗忘的岁月,竟与眼前的冷昔和他的回忆重叠无隙,宛如一幅尚佳的描红,与原贴吻合无二。
冷昔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发觉小羽的异样。
十年前,六岁的小羽随双亲来到渺尘山,寻找此间特有的山噬蛇,引以成药。因这山噬蛇性情狡诈,数量稀少,上官夫妇在山下租了一处民宅,于密林间足足探寻两月,如愿捕到三条,方才离开。在此期间,因小羽尚且年幼,夫妇便在外出之时将之困于屋中。然而,小羽天性好动,怎会甘于拘于方寸之地?于是,往往是双亲前脚刚走,她便搭凳翻窗外出寻乐。机缘巧合下,她误打误撞地闯入那间木屋小憩,不料却被冷昔抓了个正着。一番嘴角后,本就孤独的二人当即结为好友,无忧无虑地渡过了一段快乐时光。
昔日点点滴滴,深刻冷昔心间,小羽慢慢听来,不由冷汗淋淋。
当日,小羽听得冷昔自称‘冰’,信口答了一个‘火’字。哪晓得,冷昔口中虽未多说,心底却认定她名‘火儿’。再者,幼时的小羽,每逢晚间在父母面前受了斥责,白日便会向冷昔耍泼泄忿。通常以父母为榜样,强要他应下一些诸如:除了她,不与人笑;除了她,不碰别人;等等承诺。不仅如此,她还常常抱怨爹爹的严格、习武的苦痛,更是异想天开地期望有朝一日,能像娘亲一样,寻个比爹爹武功还高、待她比爹爹对娘亲还好之人,陪她仗义天涯、快意江湖。
溶溶的星月黯淡无晖,远处,隐约传来沉闷的冬雷。暗夜中,冷昔轻柔地细述幼时最快乐的时光,小羽却烦躁地将水花踢得四下飞溅。此刻的她,真恨不得掴自己几个耳巴子才痛快!人都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眼下的小羽算是彻底投降了,这就是命数,十年前,自己种下的命。
“你,你怎么知道她死了?”小羽依然有些不甘,踌躇半晌低低言道。
“那两个月,母亲一直外出。一回宫中,便将我关在山顶的寒冰洞练功。十日后,我趁母亲不备,这才逃了出来。之后,在木屋,我守、守了三日,都……没等到她……”冷昔哏噎着,话语已难成句。
小羽听到这里,心中酸、眼里涩,下颌搁在桥栏圆木上的不时叩动,似要说些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就在那十日,爹娘寻到了足够的山噬蛇。还说,渺尘山上绝尘宫的人与师祖素有纠葛,眼下绝尘宫宫主既然回来,还是谨遵师尊遗训,避之方妥。因事出匆忙,身边亦无纸墨,小羽随手编了一草戒留于木屋、示意其来过,方匆匆离去。
她哪知晓,十日后,天降大雨,导致山洪爆发,引发泥石流,将当日居住的那个村落尽数掩埋,厚达数十尺的山泥在之后一月的爆晒下硬如磐石,再难挖掘。
年少的冷昔固执无比地守于木屋之中,挨饿受冻地淋了三日暴雨,待到被人发现,已是命悬一线、奄奄一息。数日后,冷昔病情刚一趋稳,听闻山洪一事,当即依小羽所述,冒雨寻到那个村子,怎奈此处已被自山上狂泻而下的泥石夷为平地,顿时昏倒在地,数月未醒。
数月后,绝尘宫的人自村落旧址挖出一具女童遗骸,尸骨业已开始腐化,瞧不出生前模样。只是,骸骨颈间挂着的蝴蝶玉佩却乃冷昔赠与小羽之物。自此,冷昔便自绝尘恋,寸步不离地在那寒冰洞专心习武,整整十年,未离山洞半步。
那段不堪的岁月在低沉柔缓地叙述中慢慢展开,此时的冷昔,语气中虽不见半丝波动,但他口吻越是平淡,小羽的心便越发沉痛。她真想抓住冷昔的肩,大声摇醒他:火儿没死,那玉佩是自己见冷昔不来,负气送给邻家小妹的!小羽就是火儿!
只是这话,都冲到了喉头,最终却被咽了回去。
说完这些,冷昔许久不再开言。二人各怀心事,默默沉思,惟有池中汩汩的水声,噼啪依旧。
事情太过突然,小羽一时真难接受。冷昔这份深情,让她震撼,也令其害怕。十年前的事,若没人提及,她早已忘得干干净净。可,与那荪山初遇之人的点点滴滴,却在离开西辰之后,变得越来越清晰。小羽知道,冷昔痴爱的是幼时的自己;而白君涵虽能令她心动、却更让她不安。对小羽而言,要其短时间作个决择,的确不易。
“该你了……”正当小羽苦恼之时,冷昔突然开口了。
“嗯?说什么?”小羽有些糊涂,他这话说得好奇怪。
“你说吧!”冷昔语气很是坚决,小羽愈发摸不清他到底想要问些什么。
“你要我说什么?我不知道……”
“就是……就是……”在小羽的逼问下,冷昔的语气极为怪异,话也说得吞吞吐吐:“就是……你与那……那白……白什么……之间……”
小羽这下明白了,那人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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