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柏挟了棒喝成才的快意,也不等隔天假手黎双,回到自己座位上痛痛快快的敲起键盘来。“兹有生产部木工车间红木组组长郝成才。于二零一五年八月二十二日晚十九时四十五分许,未经车间负责人同意擅自离岗。作为管理人员上班时间向公司领导打听与工作不相关的事,造成恶劣影响。经公司研究决定,给予郝成才严重警告并处罚款五十元的处罚,望全体同仁引以为戒。”打印出来,家柏又仔细看了一遍,觉得文辞还算通顺,基本意思表达妥帖。一看大河在座,又拿着过去请签确认。“嗯,徐家柏这件事办得好,劳动纪律就要从管理人员抓起。章在下面,你盖完就贴到公布栏里。”从边上移过四个红色磁扣,将通告捋平压好,家柏退后两步,不偏不倚,刚刚好。“他要真有个亲戚在海城当局长还跟着郝成才在这里混日子?”斒通的话对家柏来说无疑是颗定心丸,一想到丛业两口子一个气急败坏一个又是满脸的无辜,就乐得不行。意犹未尽之际家柏到各部门巡视一趟,从成才工作台边走过,还特意背着双手。“冷连长,砂光机会用了吗?”连长塞完由多块窄木板拼接成的一块宽板,不好意思的笑道:“会了,谢谢柳总,谢谢徐主管。”随即又拿起一块挨着往进料口塞。“嗯,欧阳把平衡调好了罢?”“都好了,徐主管,砂光机现在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了。”香兰操起一块往矮桌上一丢,“死胖子,这块又没砂到!徐主管,你别听死胖子瞎吹,他会个屁,欧阳今日跑上跑下来了四五趟,刚教完他就忘记了。”连长傻笑着停了机,捏着一头抬起瞄了瞄,“又没砂到?徐主管,你看一楼这拼的么子板,一块高一块低,砂了七八次还砂不平!”家柏远远躲开激起散开来的灰尘,看也不看就摇手,“冷连长,这些问题你去找曾伶俐反映吧。”
家柏一走开香兰就训起连长来,“死胖子,就你话多。你知道一楼拼板的是谁吗?”“板拼成这样怎么能行?我管他是么子人!”香兰绕过桌子凑到连长跟前,“死胖子,说那么大声干什么,小声点会死啊?我问你,这次是谁把你叫回来的?”“是柳总啊,这跟一楼拼板的有么子关系?”“那两个拼板的有人说是柳总的哥哥嫂子,还有人说是柳总的老爹老妈。”“啊?易香兰是听哪个说的,柳总他老爹怎么会姓贾?”“你个死胖子就是脑子不开窍,他们用的是假身份证。厂里很多人知道,就是没说穿,不然徐家柏怎么会叫你去找曾主管反映。”连长捧着仔仔细细扫看了几遍,翻过面来细细的看了又看,看上去虽还是凸凹不平,好像也并不那么扎眼了,轻轻放稳在桌上,举掌扬了扬,小眼睛眨巴着笑道:“还反映个屁啊!易香兰,这次我全听你的,多砂几遍得了。”
当真真假假的“海城局长亲戚”这张大牌失去了应有的威慑,一心奉公的家柏在气势上完全压住了丛业,“是你自己不愿意做的,关我什么事?我没时间,你愿意找谁找谁!”说毕往七三六里一钻,贴着鱼池划出一道弧线一晃而逝。听到丛业的嚷嚷,大河堆笑着下楼来,也不把两口子叫到会客室了,站在前台处当着黎双就说开了:“老杨,昨晚徐家柏是给你们两个说一说岗位职责,你骂什么人?上班时间架起床在里面睡觉,你去问问有哪个单位能接受。你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走,有一点不舒服就拍桌子踢椅子摔门,你当是在你自己家里吗?”本以为大河又是来说几句软话,做个和事佬,不料大河却突然发难,丛业彻底失了方寸,一切都被监控记录着,欲辩已不能,情急之下遂干吼一声,“妈拉个屁!我们本来就不是看门的!”大河冷冷一笑道:“老杨,当初安排你们去看门有没有先征得你们同意?没有人勉强你们罢?既然你们同意去看门,那就得遵守门卫制度,拿了工资在里面睡觉,你说行不行得通?七点上班你经常七点半八点才来,徐主管说你两句都不行,还拿着卡机来要挟,不是看你年纪大了,公司完全可以叫派出所过来处理!一个人做事拿两份工资,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老杨,你们两口子愿意留下来公司当然欢迎,但还是要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不愿意的话来公司也不会勉强。”丛业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大河又微微一笑,“老杨,你两口子好好考虑一下,考虑好就跟我说一声。我上面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被晾在门口的丛业含愤吐完一口唾沫,冲着栏杆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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