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结亲这般大事,难道没有婚书?再不济,也有凭物。梁小公子诸物皆无,便来满口污蔑,杨家有何脸面再在京城立足?明日,我杨某便去向陛下请辞,也好了了梁小公子心事!”
杨同徽这话说的忒重。
便是杨显,都未曾想过,自家老头儿堂堂一国丞相,居然因这事连辞官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杨家今日喜事,来了许多朝中臣子来观礼,丞相此话一出,诸位大臣皆是惊了。
虽说杨丞相以往也没少在陛下面前说辞官之事,可今日不同,今日是他们杨家大喜之日。
“丞相大人,这可使不得!”朝中钦佩杨同徽的人并不在少数,方才小蝶闹那一番时,早就有人压抑不住愤怒想要上前亲自拖了那丫鬟下场;只是这是杨丞相的家事,外人掺和唯恐下了丞相大人的面子,这才强压着心头之怒看了一场热闹;可这热闹看完,丞相大人都要辞官了,这可万万忍不了。
“梁玉书!你无官无品,也能口出狂言,简直是为殿下抹黑!”有个别愤青的,连一句“公子”都不再叫,竟是指名道姓地怒骂了起来。
梁玉书娇生惯养长到如今,朝中虽挂了个闲散职位,可从未去亲历过什么,不知道朝中有些言官可是连小皇帝都敢说的,更别提他梁玉书了。
“你……”梁玉书气得倒仰,“你们可知,他杨显娶的到底是谁!”
冲动之下,这话便脱口而出。
一时之间,喜堂内便又清静了。
未知的事总是散着神秘的气息,更何况这话是从一个貌似知情人口中说出的。
“不管杨公子娶的是谁,都和梁公子无关吧?!”杨丞相一派的臣子自从他们的丞相大人说出“请辞”二字时,就对梁玉书说话没有任何顾忌了。
这话……倒也没什么不对。
有些年轻的世家子已经开始连声附和了。
梁玉书一口气被憋在了喉咙口,差点儿喘不上气。
杨显和柳繁音并肩站在一起,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却都浮出了一抹轻笑。
这下梁玉书却是有口难言了。
誉王从未承认过柳繁音的身份,有所耳闻的人,也只是知道誉王府有位神秘的贵客,至于这贵客到底是谁,没人知道——亦或是说,有人也许知道,但没人敢说。
眼下,梁玉书便是这个知道、却不能说的人。
王室秘辛从来不少,誉王和柳繁音不过是最普通的一件儿,可既然没有誉王从未对外松口,那他梁玉书便是知道再多,都不能提起。
更何况,他若想日后娶了柳繁音,定然不能将此事捅出来太得罪了誉王爷。
人呐,果然不能太冲动。
梁玉书悔恨万分。
他方才嘴快了那么一丢丢,这会儿便进退两难了。
都怪东子,居然都没有阻止他。
想到这里,梁玉书便忍不住地冷冷横了身后的东子一眼。
东子冷汗涔涔——他纵然是再机灵,那嘴巴长在公子身上,公子动动嘴皮子那话就出去了,他哪儿拦得及啊?
见梁玉书吃瘪,杨显分外舒心。
原本想再踩一脚,但……杨显环视一下这满堂红妆,心内又开始不舒服起来。
她真是有毛病!成亲都被掺和成这样了,她还有心情舒心!
舒个鬼啊!
还是赶紧把堂拜了是正经,以后的事儿……杨显磨磨牙,她是绝不会轻易放过梁玉书的!
“既然梁公子也不知道,便不要满口胡言。”杨显冷冷接了话,“更不要耽误拜堂的吉时。”
最后五个字,咬字极重,胖媒婆如梦初醒,默默转眼看了看杨同徽,见杨大人并无反对的意思,便赶忙拾起本职工作,继续未完的拜堂。
“誉王到——”一声尖厉的叫声。
杨同徽皱起了眉,觉得额角青筋蹦了又蹦。
今日他杨家办个喜事,倒跟皇家拉扯不完了。
先是公主殿下的混账儿子,再是这个富贵闲散王爷。
杨显心中咯噔一声,出汗如浆,手心潮湿一片,竟有些头晕目眩。
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身边的柳繁音已离她远去了呢……
柳繁音差点儿掀了盖头来——誉王居然亲自来了!
她千算万算,都未曾算到这一步来。
唯有梁玉书喜出望外,急忙出门去迎接。
杨同徽深吸了一口气,誉王亲自来临,他无论是作为臣子还是作为杨家主人,都该亲自出门相迎。
只是梁玉书那小子……杨同徽狠狠吐了一口气,居然半点儿规矩也无,跑在主人前头去。
杨同徽携了杨显前去迎接,朝中大臣也一同而去,剩下的没有品阶和官职的世家子皆已跪了满地行礼,只余了柳繁音直挺挺地站在喜堂之上,大红喜服,分外夺目。
“哎呦,姑娘,快跪啊!”胖媒婆伏在地上,心内一边激荡——这可是王爷呢,她这等平民,这辈子能一睹王爷真容也算是不枉此生了,靠她这一张利嘴,可够说一辈子了;一边又很是焦灼——这新娘子突然跟根木桩子似的,也不知怎么回事,难道是第一次见到王爷这般人物太激动了?
不至于。胖媒婆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正想着要不要再拽拽新娘子的裙子来提醒一下,结果身边一道阴影一闪,却是新娘跪了下来。
“起来吧。”誉王的声音居高临下地传来。
众人松了口气,正想起身,稍一抬头,这才惊悚地发觉,王爷金口玉言的这一句话,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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