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错?!快上来!”
“哼。”
时错却没有立即冲向悬马,而是扑向了前方某处空地,然後起身,手里赫然躺著那颗糖──看样子是刚才的打斗中这东西不小心掉落了。
“时错!”
流霆扒著车门在车上对他伸手──见他这个动作,不远处的时错的眼神中一瞬间出现了一丝错愕和动容,下一秒,他一个箭步,如同疾冲的猎豹似的,冲向了车门,伸手,然後被拉入了车内。
瑶光瞬间把车速加到最大,向著城镇边缘飞速驶去──但一时间被她出现後的一系列变故惊到愣住的人还没有很快回神,所以其实并没有人去开车来追──而且其实瑶光所驾驶的悬马型号很新,就算追了也不一定能追上。
车门没有很快关上,因为时错靠在车门的边缘,任由那飞速行驶带来的风打在自己脸上。
他打开了手中的糖果──固体的糖块已经在剧烈的踩踏中被碾成粉末和几个小块,这麽小的体积,看样子是做不成什麽大交易了。他浅笑了一下,把这些小碎块倒进了嘴里,然後面带嘲讽地看著消失在身後的街道,将糖纸炫耀似的随手往车外一丢。
车门关上,车身已经驶出街区,现在正在废墟区穿行,流霆在不停地喘著气,瑶光在驾驶席脸色苍白,全身虽然因为病症燥热无比,但心却在一点点下坠,一片冰寒。
是啊,没错……确实是这样。
生命是不公平的,人命之间是有轻重的,现在想来,自己以前的那种万物平等的想法,难道是一种为了彰显自己善良而进行的自我洗脑不成?
当冲突摆在面前,当自己的哥哥的生命和几条不相干的人命摆在一起让她选择的时候,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甚至是没有什麽罪恶感地选择了前者──这麽高速的冲撞下,那几个人铁定是活不了,但她现在,却只是觉得心有余悸,而无法产生杀人的自责。
前一次,她在流霆的挟制下杀了那个飞行员,这一次,她自己主动开车撞死了少说四个人。这四个人是黑店的打手,确实不是什麽好东西,但他们是为了什麽在当打手?为了吃一口饱饭?为了赚点钱?为了可以找个不错的女人泡上一晚?他们是孑然一身,还是和流霆一样,背地里也有个人在等他赚点钱买好水和食物回去?
这些,她都无法管了。因为他们要伤害流霆,为了保护流霆不死,於是只有他们死,只是这麽简单。
这就是人x中最重要、最不可或缺也最难看、最难以启齿的感情。
那就是自私。
“呵。”
瑶光终於在一片隐秘的废墟中将车停了下来,然後将脑袋埋在双手中,爬在了前方的仪表盘上,虚弱地、自嘲地笑了起来。
牧瑶光,你在难过什麽?你又在叹息什麽?
既然决定狠毒,又为什麽不愿意放下这些没必要的妇人之仁来给自己添堵?
时错走到她的身边,将一只手放在她的头上。
瑶光有些意外地偏头,她有些不明白,为什麽这个至今没有表现出半点柔软想法的人,会在此刻做出这样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温柔的动作。
“刚才本来是你们甩掉我的最好时机。”
这个金发带著纹身,外表有些痞气但是气势上却无比血腥肃杀的男人低声开口。
“虽然我现在还是觉得你这麽做很蠢,但我确实是因为你的愚蠢而捡回一条命。我欠你一次。”
他说著,欠下身,也不管瑶光身上是不是有迦蓝热的病毒,嘴唇轻触她的眼角,舔去了那一星点的湿润──瑶光被他的动作惊得向後一缩,人也坐直了:
“时错……”
“叫‘啊错’。”
冷血的孤狼在瑶光错愕的神色中,嘴角一勾,转头看著靠在沙发中边喘气边露出玩味笑容的流霆:
“叫啊错就可以。”
时错转x了,将他当好兄弟,将瑶光当自己女人了?
瑶光半信半疑,而流霆则完全不相信──但是他却欣然接受了这样的状况,至少不可否认,当时他在车上对著时错伸手,其实也只是在卖人情赚他好感,时错有没有发现他不知道,但他不会相信这个在游戏一开始就连杀这麽多人的家夥,有这麽容易被收买。
但现在至少他算是认可了这个同盟──这样很好,否则以他的x子,他不会允许别人用那麽亲昵的称呼叫他。
损失了一颗糖,没有拿到半点钱,但是至少看起来是稳住了时错这个大炸弹。
很好很好,不算亏了。
09 电子体幽灵
在瑶光一行的悬马呼啸著离开贫民区之後,大多数人看完热闹,也就带著各式的议论鸟兽散了,被瑶光、流霆、时错所捅死撞死的尸体就这麽毫无价值地躺在地上,有几个人似乎还有些有交情的兄弟收尸,有几个则只是孤零零地瘫在原地,有流浪汉过来,m走了他们身上所有的财物,然後发现收获没有想像的多,还忿忿地踢了尸体一脚。
最後还是在尸体附近位置的店怕生意被影响,这才硬著头皮出来把尸体给处理掉了,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那死气沈沈的贫民区又再度恢复到了原先的样子,似乎白天的拼杀造成的影响已经完全不在了。
当然,只是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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