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兄—”
啪!
啪啪!
楚西文皱着眉头站在窗口,冬日的阳光透过他的身子,毫无滞碍地在房中洒落。外面雪花零星飘散,房间内却不知加了什么禁制,温暖如春。
床边的青衣男子,身体低俯,继续拍击着床上一直沉睡的人,手掌和脸不断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快醒来啊!嗯?果然是贱命一万年啊?你的确很贱啊!”
西文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天了,只是还不曾用自己新的身体活动过—毕竟没有哪个重伤濒死的人还可以自由行走。
自己在这个世界醒来后,大概是床上的倒霉蛋神魂陨灭之时。
作为雀占鸠巢的受益一方,西文也曾想着要承接他的恩怨,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惜的是,他没有这一世的记忆!
脑海里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功法,已经形成了前世所说的所谓“肌肉记忆”,似乎还能施放,但苦于身体受伤过重不能动弹,只能在心里演练一下了。
让人郁闷的是,对于以前的事,他一无所知。
总得知道些什么吧?要不以后说起话来会出糗啊……
抱着这样的想法,索性就以元神出窍的形式存在着—反正昏睡不醒本来就是受重伤的充分体现嘛。
在这样另类的冷眼旁观中,观察着周围人的态度、行为,听了一些零七八碎的话,西文这两天来渐渐理清了一些脉络,也算了解了一些这个身体所牵涉的人和周围的环境。
流雪峰,是修真门派大雪山下的七个支脉之一。
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新身份,是流雪峰首座向心远的嫡传弟子,七个人中排行第四。
老四这个排行让他心底泛出些苦涩笑意,如果是宫斗剧本的话,自己倒是有些信心了,但在门派之中,真是个不尴不尬的位置。
既不是众望所归的大师兄,也不是备受宠爱的小师弟,估计师父师娘也不会高看一眼吧,这不,名义上的师父师娘还没出现过呢。
雪上加霜的是,根据这两天的观察,这些师兄弟,哦,还有个姐妹,似乎对自己观感也不好……
其他四位象征性地来过一趟,之后就没有露面。面前这两位,倒是舍得来第二趟,只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探视病人的……
靠近床边的青衣男子身材瘦削,正面看像个痨病鬼,背后看过去就像一根晾衣杆。
此人嘴里一直很慷慨的祝愿伤者长命百岁,寿享万年,手上很亲密地爱抚着伤者的脸庞。
而伤者拜这身重伤所赐,气血凝滞衰败,脸上竟然连个肿胀的印子都显不出,真不知是幸抑或不幸了,
另一名青衣男子坐在桌旁,自进屋来就没朝伤者看过一眼,大马金刀往那一坐,也不讲话,闭目调息,竟是用起功来,看起来是个练功狂人,此时终于转过头来,制止了同伴的荒唐举动。
“老五,适可而止吧。小丫鬟要送茶进来了。”
“没事的,灵雨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说什么的。再说了,我这不是在给四师兄推血过宫吗?”口中虽是如此,被称为老五的男子恨恨地掐了一下伤者的脖子,悻悻然走了过来。
少顷,门帘挑起,一个垂髫少女身着浅黄衣衫,托着茶盘,款款行了进来。
两杯茶分置左右,少女含笑行礼。“二爷、五爷,请用茶吧。这是初春的时候,下面田庄送来的雨前新茶。”
二爷托起茶盏,轻轻吹开漂浮的茶叶,呷了一口,微微点头。“你们四爷的伤有没有好一些?”
“回二爷的话。奴婢不动医术,看不出是否有好转了。现在也只是每天服用灵虚丹,听三小姐说,这丹药吊命还是可以的,真要去除四爷体内的毒,太微紫麻才是对症之药。”
话未说完,眼圈已是微微发红。
这少女明眸皓齿,虽是下人打扮,顾盼之间却自带一份灵气。此时见她泫然欲泣,不但隐匿在边上的楚西文大为感动,离她更近的二爷和五爷也是有些动容。
“嗯,倒也不必惊慌。三师妹既是如此说了,灵虚丹还是有效力的。你且无需多想,等过几天,估计集瑜峰就会把太微紫麻送过来了。”
“嗯,小婢替四爷谢过二爷、五爷了。”
楚西文撇了撇嘴,你是没见这家伙怎么打你主子的脸啊!谢个屁啊!
片刻之后,两个青衣人起身离开。
灵雨把客人送到院子门口,回来之后片刻也不闲着,取了一条白毛巾,用温水润湿,为伤者宽衣解带,擦洗换药。
被一个美少女温柔对待,楚西文很是受用,但看见少女白皙的手轻抚在前胸的伤口上时,心里倒有些燥热起来。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先避一避吧,免得干眼馋又吃不着。
飘飘荡荡出了院子,不远处还能看到那两人的背影。
这些人还是修真弟子呢,境界可真不敢恭维,居然周围漂浮的元神都察觉不到。
左右无事,楚西文便缀了上去。
其实,西文这么想是有些冤枉人的。
大雪山一派,选拔弟子注重天分,入门之后皆着白衣,少则七八年,多则二十载,修炼到金丹初成,方可晋身为青衣弟子,而青衣弟子修炼到元婴期,本门至今最快的记录也是三十年了。只有到了元婴期以上,修行者方可元神出窍,相应地,也可识别出别人的元神。
前面的两个人年纪虽轻,已经身为青衣了,楚西文附身的四爷,比那老五长了两三岁,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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