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星半点。
腊月底年关边上的天气冷得人只想被床封印了不出来,蓝信垣只是穿着单薄的外衣在温室里翻地,一副乡野村夫的打扮让沈香晴一下子没认出来。
“爸。”蓝净玲简单粗暴的一声吆喝,唤起蓝信垣的注意力。
“嗯。”蓝信垣抬头,眼神从两人身上淡然扫过,又低头继续捣鼓手上的事情,“这个草莓长虫了,不知道是苗不好还是温室的温度调太高。”
只是默默看了许久,蓝净玲没说话,沈香晴便跟着一言不发的望地发呆,整个世界只剩下铲子捣腾泥土偶尔发出的声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蓝信垣突然被惊醒一样抬头,好像这个时候才发现有人在自己身边。
“你们先进去吧,弄完我就过来。”蓝信垣平易近人的语气也和之前大相庭径。
估摸着跟蓝家有关系的人都自带精神分裂特技,不管是蓝净玲还是蓝信垣,在家的表现与对外真是判若两人,沈香晴偷偷在心里吐槽。
“走吧。”也不回话,蓝净玲自顾自的转头对沈香晴招呼道。
顺着温室外棚走了不小的一段距离,才看到蓝家主宅的正门。把温室挡在大门口,庭院藏在后面的奇葩设计也是没谁了。
自从蓝净玲说占用了沈香晴的人生要负责任之后,大小姐又人间蒸发了几天。再见面便是一言不合又飙起了车,开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才停下,径直去找了兰信垣。
不只是人烟罕见,连手机进来都没有信号,怪不得蓝净玲总是莫名其妙的失联,大概就是回到这里找兰信垣了。
“他在…种草莓?”沈香晴问得有些犹豫,感觉自己的说法有点污。
周围又是蓝天绿水青草地,沈香晴猜测蓝家喜欢亲近自然的大宅子是祖上留下的习惯。明明市郊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他们却可以开辟出跑马场一样的世外庄园。
“目测是这样。”蓝净玲的回答很不走心,“你看他在外面不可一世的样子,其实私底下就是一只小老鼠。因为害怕受伤,所以看到人的时候会选择主动攻击。”
把蓝信垣比作小老鼠,沈香晴只能强行抑制住仰天长笑的冲动。这世上没几个人敢用的比喻,也就只有蓝净玲能说得坦然。
“怎么,你不信啊。”蓝净玲敏锐的察觉到沈香晴的不以为然,指了指近在眼前的房子,“里面的才是大反派,外面那只只是吓人的纸老虎。”
牵在一起的手被握紧,沈香晴刚想嘲笑的发问,房子的大门毫无预兆的打开,又是跟接待国宾一样,两排旗袍美女毕恭毕敬的依次站在门边,形成人工路引。
脚下踩着红地毯,路过白天也开着射灯,照得金碧辉煌的玄关,直接通到客厅。
与蓝净玲在岛上的温馨小木屋不同,这里全是冰冷的大理石地砖墙砖,开着暖气也能感觉到阵阵清凉。
“这地方很适合避暑。”不大不小的声音,蓝净玲的语气里带着不弱的嘲讽。
“欢迎莅临寒舍,沈小姐。”一个低沉自带威严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上传来,“还是应该喊你,向小姐。”
“我比较习惯不熟的人称呼我的全名。”感受自己的手再次被人握紧,沈香晴大概能猜到来人的身份,不亢不卑的站在原地,嘴角勾起疏离的笑意,“沈香晴。”
楼梯上的身影随着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位头发斑白的老男人出现在拐角处。手上虽然拄着拐杖,硬朗的步伐却明晃晃的彰显着那是摆设,连带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柳一蔓。
“自我介绍一下,我也姓蓝,名字太久没人叫,我自己都快忘了。”半真半假的做出停顿,似乎是在努力回忆自己的本名,“名字不重要,大家都喊我蓝伯,我是蓝信垣的父亲,蓝净玲目前还管我…”
“蓝伯是别人对你的称呼,我只想知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上前一步直接打断,却没有继续靠近的意图,沈香晴把蓝净玲挡在自己身后,尖锐的提问。
能让蓝净玲紧张,蓝信垣焦虑的人,果然是蓝氏的大当家。可是沈香晴却有种莫名的直觉,这个人跟自己的关系非比寻常。
连敬语都不想用,沈香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焦躁还是不耻,夹带一丝哀怨,心里五味陈杂得只想找个人发泄一通。
“呵。”掩饰性的笑了一声,只是愣了半秒,自称为蓝伯的男人松开一直想掺着自己的柳一蔓,大步下楼走到客厅中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香晴看了半晌,“你很聪明。”
“聪明到你不惜伤及柳一蔓也想弄死我?”沈香晴挑衅的反问。
之前直觉的认为得罪人的是柳一蔓,自己被炸伤只是无辜受牵连。
然而,能当着蓝净玲的面一下子弄伤两个人还不被追究责任,媒体甚至没有过多的报道。无论是柳一蔓还是大小姐身后的蓝信垣都搞不定的人,大概除了眼前这位老者,便很难再有其他人了。
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到了关节处突然明了,再联系蓝净玲告诉自己的蓝氏密辛,沈香晴几乎可以断言,这个自称蓝伯的老男人想弄死自己的原因,无非只有一个。
“对于爆炸的事情,我确实得向你道个歉。”说得好像真的一样,蓝伯居然主动弯下腰鞠了一躬,“那是我一时冲动的结果,万幸你没事。”
“然后呢。”不置可否,直接无视了所谓的道歉,沈香晴满脸都是冷笑,“如果我不小心死了,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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