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松懈,眼神冷冷地看向颜舒,良久才开口:“你觉得你死了,我会独活吗?与其这样,我宁可不愿做那个看尽繁华落尽之人。”双眦可能由于长久的操劳而发暗,看起来有些倦意,但是眼神还是那样冷,这种冷,是冷到骨子里。
她因为再次染了风寒卧病在床而躲过了那些刺客的屠杀,当她实在忍受不了远处的坳哭之声,强忍着身子不适走出去的那一刻,眼中却极近凄凉。
从来没有想到盛极一时的王府却发出如此的惨事,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看到这么多尸体,当看着倒着王府中仅剩的下人将那一具具倒在血泊之中的人拖走那一刻,唤玉承认,这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发怵场景。
那浓烈的血腥之味围绕着整个王府,冤死的亡魂也缠绕着整个王府,夜晚的啼哭之声,白天的狂风卷地之势,这些都……
当颜舒发愣地抱住李茗兮的时候,当所有的坳哭之声都已经消失殆尽的时候,当颜舒整个人跪在那里紧紧的拥住已经掩了最后一口气的女子的时候,唤玉呆在远处,看着这凄凉悲伤的场景,她的心情是复杂的。
突然有那么一刻,她希望,是她帮颜舒挡了刀,这样,她就可以这样安然地死在那个人的怀里了。远远地望着远处那一对“苦命夫妻”,却能依稀地见到李茗兮那嘴角之处浅浅的弧度,虽然她闭上了眼睛,但是却是幸福的……
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活着的人,活着的如同死了的人。
一个人死了,却永远留在那个人的心里。
……
唤玉在灵堂之外站了三天,这三天,颜舒未出过灵堂,她也便未离开过灵堂,可是她却不敢打扰她,只是这样静默地在远处看着她,看着她为她痛,而她为她痛。
王府上下的人离开了很多,剩下的也仅仅是对王府忠心耿耿的最后几人了。李崇因着备受打击,而终究再一次敌不过这身体的拖累卧榻在床,昏迷之中口中不停着呢喃着“兮儿、兮儿”……
唤玉绝非铁石,终究对李崇泛起了一丝丝怜悯之情,虽然,她强忍着自己的情绪,虽然,她在将自己的一生都赌在那个女子身上的时候,便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感情,可是看着眼前父女相离之景,她免不得触景伤怀起来。
曾经,娘亲离开她的时候,她哭了三天三夜,那种撕心裂肺的丧母之痛恐怕她这一生都会记着。而现在,他该同样的痛吧。也许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也许,这个人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可是,他却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吧。
说起“父亲”这个词,唤玉的心莫名抽疼一下,或许,有这么一刻,她有些妒忌李茗兮,因为,李茗兮已经得到了世间最难得到的爱……
当锋利的刀刃一点点深陷在脖颈上的皮肤之中,当那白皙于颈之上留下一记血色刀痕之时,颜舒吓地愣住了,想上前去夺下刀来,却发觉这样做只会让唤玉的手更加用力起来:“你做什么?还不快把刀放下。”唤玉这一举动,确实吓到颜舒,该死的人明明是她而已,她怎么说也不能让唤玉……
“你连死都不在乎了,还在乎我的生死吗?”唤玉抬头,略带冷嘲地开口,目光鄙夷地看着颜舒。
颜舒闻言,心中一愣。她知道,唤玉的话是在逼她。
她知道,她根本没办法回答。
说到底,自始自终,她才是那个最无耻、最冷酷、最自私的人,她完全只想着自己的情绪,没有顾及到唤玉的情绪,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注意到。
这样的人,她这样的人,不配让她爱她。
“为我,你不值得。”抬头,满眼怆然的再次回望唤玉,她知道自己此时的自己要多无耻有多无耻,若是她是唤玉的话,便会将那脖子上的刀径直刺进自己的胸膛,来了却自己这个十恶不赦之人。
“呵呵,真好!”唤玉闻言,心头一震,整个心像被刀剐了一般疼,仰头,努力让自己因克制不住情绪而产生的泪不留出来,冷冷的吸了一口气。或许,脖子上的疼远比不上心口上的疼。她知道,颜舒这句话只是为了让她恨她,不是她本意,她知道,那个人已经被逼着走投无路了,她也知道此时的她有多痛,那人的痛只会有过之无不及。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她所承受着也在崩溃的边缘了。
可是,她却清楚的明白,若是她真的忍不住了,那么留下的便是两个人的命。
强忍着心中所殇,泪眼婆娑地望着此时万念俱灰的颜舒,忽地将脖子上的刀取下,冷笑:“等你去了,你要怎么面对你的爹娘,怎么面对你的姐姐,甚至是师兄,告诉他们?你因为杀父仇人的女儿的死而丧失了为他们报仇的意志?还是告诉他们你因为爱上了杀父仇人的女儿而因痛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字字冷讽颜舒,句句钻心刺耳。
“如果是这样,我不拦你!”说着,一把将刀递到颜舒眼前。如今,她也只能这样孤注一掷下去了,用复仇来刺激颜舒生的希望,这便是她最后的赌注。也将自己的生命全然压在这个赌注上,若是赢了,或许,会有生了希望,若是输了……
可惜,她没能有那人的幸运。
无意地瞥了一眼灵柩之处,那灵柩内的女子依然睡得安然,她听不到这世间上对她最惨烈的真相,因为,她真正与这个世界告别了。
带着爱,带着满足走了。
怔怔地望着唤玉手中递来的冷刃,那极冷的光如同一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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