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恩奇?怎么了?”
“公主、公主她……请你过去一趟!”名叫乌恩奇的男人瘦得像人干,他撑着膝,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让人误以为他随时都要晕倒。
“告诉她我现在没空……”
阿日善虽表现得气急败坏,乌恩奇却是抬起一掌,示意继续说下,“她说底下的士卒在小丘附近……捉到一个全身漆黑,做男子打扮的姑娘……那姑娘……自称是你的妻子!不知是不是娜仁其木格……”
“娜仁其木格!”阿日善二话不说,一把推开乌恩奇的奔向另外一处;阿碧紧跟在后,两个人像一团旋风般的跑开,让所有人只能瞠乎其后。
“没事儿吧?”接住乌恩奇的那日苏拍拍他肩头让他站稳。
“没事……那个跟在阿日善背后的黑脸是谁?”乌恩奇搔了搔头,直觉认为能跟在盛怒的他身边,肯定不是个简单人物。
“那个啊?”那日苏哼笑了一声,“你只管叫她黑脸吧,虽然看似不起眼,或许出乎咱们意料的……大有来头呢!”
***
娜仁其木格双手遭绑,迫不得已的入了营账与布塔娜打了照面。
在入营之前,两个追上她的士卒已经将她的腰刀给缴了,因此她现下手无寸铁,身后又有两把枪矛对准她的背心,只要公主一声令下,随时能扎她个透心凉。
布塔娜就像赏玩似的欣赏着她的佩刀,娜仁其木格嘟着嘴、沉着脸瞪她,布塔娜也注意到她的神情,却像是毫不在意似的挂着笑容。
“妳说妳见过我?”布塔娜以指轻触这把造得精巧的佩刀。她纯白的颊边装饰很是繁复华丽,虽是西荻王后,穿着打扮却还是保有部族风格。
“嗯……送妳出嫁的时候。整个察哈尔旗的人几乎都去了,我跟着其他姑娘在大人腰腿间挤来挤去,也只能勉强瞧见车盖,以及旗面上绣了大大的‘刘’字。”
“妳那时几岁?”
“十一、二岁而已!也不想想妳都已经嫁了六、七年……”最后一句是嘀咕着说的,背后的兵卒喝她一声,她面容微皱,硬是忍了下来。
“这么说,妳现在也不过是十八、九岁……原来阿日善娶了这样一位活泼玲珑的大姑娘?”布塔娜挑起眉头来,款步走近,“行了,你们下去吧。”
两名将她押解至此的士卒面面相觑,“王后!您的意思是……”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意思;还不退下!”她果断地拿出王后的威严,两名士卒不敢耽搁的退出营账,只留下她们两人;她挥舞着腰刀,动作利落熟练,娜仁其木格望着她襟口处的鸟纹,直到她走至娜仁其木格身后。“妳是独自跟在大军后头?否则又怎会给咱们的人逮着?”
“我、我是跟阿日善一齐过来的……就安插在营伍里。”
“妳知道阿日善率兵过来是做什么的?”布塔娜语调陡硬。
“当然知道,是来杀人的对吧?”她脸色一白,莫名感觉又像闻到昨夜里的焦炭味。她忍不住作呕,一边庆幸自个儿方纔没吃东西就偷溜出去,要是吃了,肯定要在公主面前丢脸。
“妳要这么说也可以;阿日善想必很疼惜妳这个年轻貌美的妻子,又怎么愿意让妳跟着一群男人出征?”
娜仁其木格动着遭捆的双手,“那是因为我有不得不的理由……”
“什么理由?”布塔娜蹲了下来,她感到背脊处有个硬物轻轻抵在后头,“说实话!否则我就把妳当作敌军哨探论处,用妳的佩刀把妳给杀了。”
娜仁其木格咬牙,知道自己不小心闯了祸,这次无论如何布塔娜都不会轻易放她过关;事到如今,只能透漏阿碧的事情来换取时间。
“王后!”娜仁其木格还没开口,帐外便匆忙的又探头过来通报。“薛大人回来了!”
布塔娜抬起头,“哦?请她进来。”她收刀起身,抹过娜仁其木格的头巾,“妳该庆幸有人替妳争取时间,好让妳把那套别脚谎言编得更妥当一些。”
“我没有说谎……”
进来的女子一身宽袖长裙,戴的帽子也非寻常西荻官员,自然更别说与她们族内各旗的打扮相比。
“原来王后还接见了其他人?薛某莫不是打扰了?”自都庆府回到此地的薛崇韬拱手行礼,约略瞧了下跪遭绑的娜仁其木格一眼。
“此人在这附近驾着马,行踪诡异,我的士卒这才将她擒回。”布塔娜简单叙述过一回,迎向薛崇韬,“刘咸怎么说?”
薛崇韬是大煌后续派来的使者,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待在都庆府,她透过薛崇韬再三表达称臣效忠之意,希望能借着大煌军威就此推倒刘咸一派,不过却多次碰壁;迫于刘咸的压力,她于是离开都庆府,带着拥立她的兵马回到喀拉干,刘咸随即策动了朝中大臣要摘去她摄政之权。
而从阿日善昨夜碰着的伏兵来看,刘咸欲对她,乃至于同父异母的弟弟下手,只是早晚的事。
薛崇韬皱着眉叹了一声,“即便我数度威之以势,言明只要双方动起干戈,我朝肯定要派兵前来,世子仍铁了心要废您职权……如今都庆府内全由世子一派把持,支持王后的朝臣不是遭到幽禁就是入罪下狱,风声鹤唳、惨不忍睹……”
“为保自身权力,竟能够罔顾先王遗愿……”布塔娜愤愤不平的握拳,眼神亦是锐利如刀。
“圣上之所以按兵不动,乃是期盼双方能大事化小……假若真动干戈,边境大军随时都能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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