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秘密,不过现在不能说。”
萧容瑾视线飘忽了一下,略过这宁静祥和的院子,看向了隐在远处洇作一团墨色的山林。奚朝口中的秘密,对于她来说,应该是很好猜的。但就算是猜到了答案,她却不能说出口。
萧容瑾缓缓说道:“不能说便不说了。”
“可是一辈子不说,我怕我忍不住。”奚朝跟随者萧容瑾的视线望向远方,却并不知道萧容瑾在看些什么,因而又转了头看向萧容瑾。
萧容瑾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她甚至不用回头,都知道那双眼睛是怎样的神采奕奕,清亮透澈不带一丝复杂,却充满了专注与……深情。
她的肩头微微晃动了一下,却不敢转过身去同那双眼睛对视。
如果她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她一定会坦然转过身去,笑着调侃一句,然后拿出长乐公主的威严叫这人安静一些。
可是她做不到。
心底的感觉太过于复杂,萧容瑾甚至还没来得及理清自己的思绪,就已经为奚朝的所言所语,所作所为感到招架不住。她再也没办法忽略心里传来的异动,没办法否认在看到奚朝时的喜悦与安心,甚是是……甜蜜。
如果是在皇城之中,那些已经侵入她骨血的冷漠与残忍或许会为她筑起一道看似威严不可侵犯的高墙,但置身于这乡野之间,没有皇家的纷争,亦没有官场的凶险,萧容瑾偶尔会有一丝错觉,她和奚朝或许真的可以寻一处清静之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上那种她从未敢想过的日子。
她想对奚朝说,若是忍不住就说出来如何?可是那话在喉中梗塞了一下终究又被咽了回去。她只是淡淡说道:“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会。”
奚朝忙看向她,见她只是面上有些倦意并无其他,才哎了一声,收好一一旁的闲书,又去扶萧容瑾进屋休息,这一系列动作没有半分的迟疑,似乎她并不想知道萧容瑾的答案,也不在乎最后的结果,只要这人在她身边,她就愿意陪着她。
萧容瑾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酸涩,她说不清这感觉是因为奚朝还是因为自己,只是看着奚朝为她忙来忙去的模样,萧容瑾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柔和,脑海里的思绪翻滚着。
她终究是喊住了忙活的奚朝:“朝儿。”
“哎!”奚朝清脆的应了一声,转过身将薄被覆在萧容瑾身上:“怎么了?”
萧容瑾对上奚朝的视线:“你,过来。”
奚朝本就在床边站着,听见这话,只弯腰往前倾了一下身子,便凑到萧容瑾面前。
大概是这距离猛然间淘金,萧容瑾一双杏眼眨了几下,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才说道:“我给你的发簪呢?”
奚朝眉毛微微上扬了一下,才想起来萧容瑾从头上取下来的那枚白玉发簪,她笑了一声,才从怀里掏出一个一个荷包来:“绒绒在找这个?”
那是昨日萧容瑾取下亲自为她带上的发簪,那只白玉簪子,雪亮剔透,玉色中有隐隐约约的的奶白色,为这簪子温润中又显出几分娇俏,垂下的流苏,大约是因为年代久远,显得有些暗淡,但是却意外地为这发簪增添了一丝古朴的韵味。
她看见这发簪的外喜欢,更何况这是她家殿下为她带上的,自然舍不得带出去风吹日晒,昨晚她就将其访日了随身携带的荷包中了。
萧容瑾将她如此珍视这簪子,心中又是一动,伸手接过那发簪:“怎么不用?”
“不舍得啊……”奚朝眼神里带着一点点喜悦,又小心翼翼的隐藏着不让自己看着太过于激动。此刻见萧容瑾接过那发簪,奚朝心里一跳:“你,该不会要收回去吧?堂堂公主殿下,不能这么小气啊!”
萧容瑾本来心中还有些犹豫,听见她这话顿时没好气的说道:“本宫若是要收回你又能如何?”
“我……我……”奚朝结巴了半天,却发现自己似乎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有些泄气的说道:“我自然不敢如何。”
“不是不能?是不敢?”萧容瑾挑眉看向她。
奚朝看她一眼,眼神中带着点忐忑和委屈,却是不再说话了。
萧容瑾叹了一口气,将簪子放在她手上:“这簪子,本来就该是你的,拿好,该用时便用。都已经是这么大的姑娘,还不好好梳发,只这样扎着可不成样子。”
奚朝握住那簪子,微微的凉意让她清醒过来:“本就是我的?”
萧容瑾点点头,却不想再解释了,便闭上了眼睛。
奚朝心里的欢喜终究是压不住了,她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在看到萧容瑾闭眼的动作后瞬间安静下来。
只是闭上了嘴不再吵闹,却不意味着奚朝的心也能平静下来。她虽然不知道这簪子其中的故事,却能觉察到殿下的心意有些松动,手中的簪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她看着萧容瑾的睡颜,心中愈发的欢喜,身子也忍不住越来越靠近萧容瑾,直到嘴唇触到萧容瑾柔软的脸颊时,奚朝才猛地直起身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转身离开。
萧容瑾紧闭的眼睛睫毛微微抖动了几下,却终究没有睁开。
待到傍晚,张伯张婶两人从官道上回来,后面却还跟了一位少年。
奚朝听见院中的动静,叫萧容瑾留在屋中休息,便出来迎二老,却未曾想和那少年撞了一个对视,惊讶出声道:“张昆?!”
“奚,奚姑娘!”张昆也是几位惊讶,他大跨步向奚朝走来,似是极为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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