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房间附近转来转去,不时往门缝里窥视,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怎的,他忽
然跟霍·阿卡蒂奥第二相互j谈起来,彼此十分同情,成了朋友。过了许多个星期
,有一天小奥雷连诺讲起火车站上的血腥大屠杀,奥雷连诺第二这才发现了他俩建
立的友谊。那一天,不知是谁在桌子旁边对撇下马孔多的香蕉公司表示惋惜,因为
从那时起,这个市镇就开始走下坡路;小奥雷连诺立即跟他争论起来,他的话使人
感到他简直象是一个善于表达思想的成年人。他的观点跟一般人的看法不同,他认
为,要不是香蕉公司使马孔多偏离了正确的轨道,让它受到了毒化,把它劫掠一空
,而且香蕉公司的工程师们不愿向工人们让步,又酿起一场大水,那么马孔多准是
一个有着伟大前途的城镇。小奥雷连诺还谈到了一些确凿可靠的详细情节:军队怎
样用机枪打死一群聚集在车站上的工人——总共有三千多人,怎样把尸体装上一列
有二百节车厢的火车,把他们扔到海里,他讲得头头是道,但在菲兰达看来,他的
话无异是读书人亵渎耶稣的污秽言词。跟大多数人一样,她深信不疑的是官方的报
导,他们说车站广场上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她有点反感地认为这孩子继承了奥雷
连诺上校无政府主义的倾向,便叫他闭起嘴来。相反地,奥雷连诺第二却证实了孪
生兄弟的话是可靠的。实际上,被人看做疯子的霍。 阿卡蒂奥第二,当时是家里所
有的人中最有头脑的人,是他教会小奥雷连诺读书写字的,是他引导这孩子研究羊
皮纸手稿的,也是他向这孩子灌输自己的见解的,是他说香蕉公司给马孔多带来灾
难的,他的这种见解跟历史学家们采纳的、教科书中阐述的那种习惯说法迎然不同
。不知过了多少年,当小奥雷连诺长大成人时,大家还把他的话错当成一种谬论。
在热风、灰尘和炎热都渗透不进的小房间里,他俩还回忆起很久以前一个幽灵似的
老头儿,戴着一顶乌鸦翅膀似的宽边帽,背朝窗户坐在这儿说古道今,他俩同时发
现,在这个房间里,始终是三月,始终是星期一。这时,他俩才明白全家把霍。 阿
。 布恩蒂亚看成疯子是错误的,恰恰相反,他是家里唯一头脑清醒的人,清楚地了
解这样一个真理:时间在自己的运动中也会碰到挫折,遇到障碍,所以某一段时间
也会滞留在哪一个房间里。另外,霍·阿卡蒂奥第二还给羊皮纸手稿的密码符号分
了类,把它们排成一张表。他深信,这张表相当于四十六个到五十三个字母组成的
字母表,这些字母单独写出来就象小蜘蛛和小壁虱,把它们联成行又象是晒在铅丝
上的内衣。小奥雷连诺不由得想起自己曾在英国百科全书里见到过这类东西,便把
书拿来比较了一下,两张表果然相符。
在奥雷连诺第二打算推行谜语抽彩的时候,每夭早上他都觉得咽喉有点发紧,
似乎那儿有一口痰卡住了。佩特娜·柯特断定这只是恶劣的天气引起的一种不舒服
之感,便在每天早上拿一把小刷子给他的上颚抹一层蜂蜜和萝卜汁,抹了一年多。
不料奥雷连诺第二咽喉里的肿瘤越长越大,连呼吸都开始发生困难,他只好去拜访
皮拉,苔列娜,问她知不知道有什么草药能治肿瘤。他的这位曾在妓院里当过老鸨
的外祖母,精神矍铄,已经活到一百岁,
却依然把医学看成一种迷信。她连忙向纸牌请教。抽出的一张是被黑桃杰克的长剑
刺中咽喉的红桃老开,占卜老妇由此推论,菲兰达在丈夫的照片上扎了一根别针,
想靠这种陈旧的方式迫使他回家,可她又缺乏巫术知识,这就引起了丈夫体内的肿
瘤。除了完整地保存在家庭影集里的那些结婚照片之外,奥雷连诺第二记不得他还
有什么照片,就瞒着自己的妻子,翻遍了整座房子,只在五斗橱的深处发现了半打
包装特殊的宫托。他以为这些橡皮制的漂亮玩意儿准跟巫术有关,连忙在口袋里藏
了一只,拿去给皮拉·苔列娜看。皮拉·苔列娜也不能断定这种神秘玩意儿的用途
和x质,不过觉得它们实在令人可疑,便叫奥雷连诺第二把半打宫托都拿来给她,
为了以防万一,她在院子里生起一堆火,把它们烧了个精光。她建议奥雷连诺第二
抓一只生蛋的母j,往j身上撒n,然后把它活埋在栗树下面的泥地里,就可以消
除菲兰达可能造成的灾害。奥雷连诺第二由衷地相信事情准会成功,就采纳了这些
建议。他刚给掘出的土坑盖上一层g树叶,就感到呼吸好象顺畅些了。不明真相的
菲兰达把宫托的失踪解释成没有见过的医生对她的报复,就赶紧在内衣背面缝上一
只贴身口袋,把儿子寄给她的一些新宫托藏在里面。
奥雷连诺第二活埋抱蛋母j之后过了六个月,一天半夜里,他咳嗽一阵醒了过
来,感到似乎有一只大蟹在用铁螯乱挟他的内脏。这时他才开始明白,不管他烧掉
了多少今人迷惑的宫托,也不管他在多少母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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