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逮捕,被拘捕的七个人仍然是从西安来的学生。白灵心里稍一盘算,全部从西
安陆续来到根据地的二十一名学生,只剩下连她在内的二女一男了,这时她又感觉
到,同样的下场已不可逃脱,而且已经为时不远。
第二次逮捕发生的前一天晚上,第一批被逮捕的十一个人中的五个被活埋。第
二天,就有一张布告贴在各大队聚会的窑d门口。白灵是在她做文化教员经常进的
那个窑d门口看到的,五个全被判定为特务。到离第一次逮捕刚刚半月时间,头批
被逮的十一个中余下的六个和二次被逮的七个中的两个又被处死,同样采取的是挖
坑活埋的刑罚。这种处死的办法并不被队员们看为残忍,因为子弹太珍贵了。游击
队员手中的枪和枪膛里的每一颗子弹都是从敌人手里夺来的,为此有许多游击队员
牺牲了x命。这个时候,在根据地发生了更严重的一个事,第一大队的大队长补充
肃反小组下令逮捕。大队长在一次高层会议上拍着胸脯对毕政委喊:“我敢拿脑袋
担保那些西安学生绝对不会全部是特务!你把他们一个个活埋了等于自己消灭自己!
往后谁还敢投奔到咱们这杆军旗下……”会议结束的当天晚上,逮捕这位大队员的
命令就形成了文字也形成事实。分歧一下子从高层逐级扩散一直到游击队员中间,
裂缝在迅猛地扩大延长着。廖军长在惊悉他的爱将第一大队长被捆绑押进囚窑时,
终于失去了最后的忍耐,直接找到毕政委住的窑d立他放人。毕政委毫不妥协:
“拘押大队长是为了禁绝右倾思潮的蔓延,与潜伏特务有区别。不拘押大队长就会
影响肃反进一步深入。”肃反小组被赋予绝对权力,可以审查一切人,廖军长实际
只剩下对敌作战这一项军事指挥权。毕政委说:“你也防止右倾思潮冒头。”
接着发生了一部分指挥员联名写血书要求停止杀人,停止肃反的请愿活动,毕
政委毫不手软把那七八个政治异已全部逮捕,而且由肃反进一步发展到揭发右倾机
会主义分子的斗争,一批又一批指挥员和游击队员被拘捕扣押起来,他们可能只说
过一句对肃反态度不甚坚决的话。肃反早已超过了原先的对象范围,也不管你是不
是从西安来的那条路数了。廖军长和毕政委的分歧终于发展到表面化公开化,廖军
长说:“你这是……”他气急如焚却不知给毕政委扣什么主义的帽子合适,急迫中
联想到那个叛变投敌的姜政委:“你跟那个叛徒是一路子货!”毕政委没有再继续
争辩,而是签发了逮捕廖军长的命令。毕政委召集全体将士会议,宣布肃反取得了
彻底胜利,不仅挖出了潜伏到根据地来的一小帮特务,重要的是挖出了一条隐伏在
红军里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其中的骨g分子结成了一个反党集团……
白灵是在这个大会上被捕的,她是西安来的二十一个人中最后被抓的一个,那
是廖军长下了死令保护的结果;廖军长自己已被打入囚窑,白灵的保护也自然没有
了。
白灵被抓得最迟,却被处死得最快,这可能主要是她与廖军长的过密关系被看
作死党。也可能是她的野x子招致的结果。
她被关进囚窑,r夜呼叫不止,先是呼叫毕政委:“我要跟你说话!”接着呼
叫毕政委的尊姓大名,随后就带有侮辱x 畔x地呼叫毕政委的外号:毕——眼—
—镜——毕瞎子!看守囚窑的游击队员汇报给肃反小组,便决定提前审问她。白灵
的嗓子堪称天生的铁嗓子金嗓子,在囚窑里像母狼一样嗥叫了三天三夜,嗓子依然
宏亮,精神亢奋,双眼如炬。她看了一眼审讯她的肃反小组成员说:“叫毕政委来,
我有重要话说。”
毕政委进来时踌躇满志地扶扶眼镜。白灵已无法控制腾起的激情,便执出砖头
一样的话:“听说你也是‘关中大地方人’?”她引用了廖军长和她说笑时的用语,
“我因为跟你同是关中人感到耻辱!”毕政委当即变了脸s:“你是最狡猾,也是
隐藏最深的一个。你已经打入我们的心脏!”白灵已不在意毕政委说她是什么,说
她是什么不是什么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时间,是她不可能再争取得到的和他直
接说话的时间。她像一头拚死的母狮 猛而又沉静地咆哮起来:“你的所作所为,
根本用不着争辩。我现在怀疑你是敌人派遣的高级特务,只有经过高级训练的特务,
才能做到如此残害革命而又一丝不露,而且那么冠冕堂!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你就
是一个野心家y谋家,你现在就可以取代廖军长而坐地为王了。如果以上两点都不
是,那么你就是一个纯粹的蠢货,一个穷凶极恶的无赖,一个狗p不通的混蛋!你
有破坏革命的十分才略,却连一分建树革命的本领也不具备!我过去最憎恨的是那
些软骨头叛徒,现在最瞧上眼的就是你这号难以形容的人……”毕政委烧s得坐不
住了,拍响了桌子:“廖军长庇护你,你迷惑了他!我早看穿了你,你骂我不在乎,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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